奔月——人性与神性

  《奔月》是鲁迅创作的短篇小说,完成于1926年12月30日,发表于1927年1月25日。主要取材改编于后羿射日、嫦娥奔月、逢蒙杀羿等神话传说,主人公羿射光了封豕长蛇,熊豹山鸡,落了个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让老婆天天吃乌鸦炸酱面,他的历史功绩被人淡忘,弟子逢蒙转过来暗害他,不耐清苦的嫦娥,最终离他而去。  读完全文,我不禁被鲁迅幽默诙谐的文风所折服,文中那遭遇“中年男人危机”的后羿,充满“怨气”的小妇人嫦娥,狡诈阴险的逢蒙都栩栩如生,颠覆了传统神话中的形象,但在笑意之余,我也产生了疑问——《奔月》一文,究竟表达了什么?  嫦娥奔月、后羿射日是我们所熟知的故事了,在我们的印象里,嫦娥和后羿都带着神性的光辉,仿佛置身于遥远的天边,可遇而不可及。但鲁迅偏偏要将他们拉下神坛,从而告诉我们,即使英雄也与常人无异。嫦娥会大发脾气,原因仅仅是吃腻了乌鸦做的炸酱面。相比于原版故事里吃了药就长生不老的奔月缘由,新编里嫦娥想离开的原因之一,或许就是过惯了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这一版的嫦娥更现实,也更真实。后羿也同理,会因为打猎失败而沮丧,失落,他更像活脱脱的有力量的真人,而不是空虚外壳里包裹着的没有弱点的神。文章表现了后羿的悲哀、孤独、寂寞感,同时又揭示了他正直、善良、不为恶势力而退缩的性格,体现了鲁迅所倡导的价值追求。一些研究者倾向于将嫦娥与老婆婆、逢蒙等人作为一个整体与主人公后羿置于对立两端,他们共同造就了英雄后羿的痛苦和寂寞,21世纪以来越来越多肯定的声音倾向嫦娥,认为她呈现出了女性价值的觉醒,是追求个性解放的人。虽然对逢蒙的描写不多,但是鲁迅在这个人物上极尽嘲讽的语气,也体现了对他的厌恶之情。  另外,《奔月》不仅仅有故事情节的现实性,更有鲁迅的现实性。在《奔月》的故事里,人物都是可以找到原型的,后羿对应现实里的鲁迅,逢蒙对应借了鲁迅的势,却与他反目的高长虹。鲁迅很擅长在故事中穿插他的经历,明面上是一个故事,暗线里是另一个故事。后羿与逢蒙师徒对决的故事,也恰恰是暗喻自己与高长虹反目的故事。如果结合了鲁迅小说创作的时间点去看鲁迅写的故事,就像打开了新空间,有更多的角度去理解他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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