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虽然已经在这个小城渡过了十八年,可还是觉得格格不入。也许在内心里是把自己当作这个地方的过客,或者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也就从来没有去观察过、思考过。所有我不知道它明媚下的忧伤,不知道它沉默背后的阴郁,不知道揣摩它的心意,不知道怎样应对云上的怒火。
很久以前就想离开这里,千篇一律的生活是个囚笼。看过《楚门的世界》没有,我想我就是里面的楚门。也许周围的人都是楚门。在狭小的空间里生活,一个城市就是整个世界。但楚门可以打破它,我们却不行。在去了北京之后,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了浓浓的失望。也许只在电视上看是对的,至少还有一个憧憬。中国所有的城市都是一模一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小城与大城的区别就是楼层的高度和道路的堵车程度。所有的特色都被“规划”所抹杀,所有的文化都被“现代”所覆盖。中国的城市正在死去,有太多的人在城市这座钢筋水泥构筑的森林找不到温暖。郭敬明有一篇文章叫做《人间森林》,人间从此以后就只是人间了。
谈不上悲伤,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不太难,却不太好。如果连最浅显的喜悦与悲伤都没有了,那年轻有什么意义,现在不应该是最放肆的时候吗?青春给我们唯一的好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去犯错,不必为未来担心,一切都可以重来。
走在树荫下,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斑驳的树影覆盖着全身。望着天空丝丝缕缕的白云,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徐志摩的诗“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真的要告别了,有欣喜也有失落。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我还不曾留下点什么!很多事情只有一些片段,零碎的在脑海中闪现,是没有开头与结尾的故事。
有时候在路上碰到一个曾经的同学,想打声招呼,却猛然忘记了他的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深刻在记忆中的名字,如今只剩下一片光滑的镜面,倒映着我欲言又止的窘态。这是怎么了?如果说记忆是在高山上时光的风逐渐风化吹走的岩石,那么,那些还在脑海中的意象又是怎么回事。
光阴仍缱绻于时光中的倒影,不曾离开过,而我已经离开很久了,正逐渐淡忘着这些记忆。有时想到,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让人喜爱又让人厌恶,却无法改变它。看到过一句话:风可以吹走一张大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可时间不管生命顺不顺从,它就这样走着,生命也就这样流逝着,顺从无不顺从都无意义了。
抽屉中还有一张叶脉书签,是用那个秋天校园中第一片火红的叶子制成的。因为梦的搁浅,所以始终没有寄出。当其它的叶子早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轮回,他还静静地躺在被记忆尘封的匣子里,像那颗在角落里的心一样,慢慢地被世间遗忘,覆盖上岁月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