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见
2006年的那个夏天,当齐小贝第一次遇见高羽,她才知道原来一见钟情真的存在。那是高二文理分科后的第一天,当齐小贝背着书包走进那个陌生的教室,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身穿白色上衣,笑容干净的男生,他正在几个女生中间谈笑自如。不知怎么,齐小贝觉得那个男生身上散发出一种神奇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她,她的视线再也挪不开了。这种感觉,让齐小贝的心里既欢喜又不安。
后来,齐小贝才知道那个男生叫高羽,人缘特别好,一下课,就会有一群人围着他,而自己呢?相貌平平,成绩平平,从小,她就一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很沮丧,就像一片叶子飘落在广阔的湖面上,茫然无依,不知所措,因为她每次都只能远远地追随着他的身影,从不敢主动和他说话,她多想自己再勇敢一点点。
(二)成为朋友
由于齐小贝性格随和,从不斤斤计较,所以很快她就和班级里的人一点点熟识起来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朋友——文秀。文秀竟然和高羽是好朋友,这让齐小贝觉得喜出望外,自己终于有机会和高羽靠近一点点。因为文秀的关系,齐小贝和高羽也慢慢熟络了,尽管他们之间也只是偶尔说几句话,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齐小贝经常会用自己少得可怜的零花钱,买点水果, 买点牛奶偷偷放在高羽的桌子里,然后内心就一直波澜起伏,暗暗期待高羽的反应,他每次都只是冲我笑笑,我的心里却高兴得像要飞起。
时间长了,齐小贝和高羽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后来还意外地成为了同桌,她假装只把他当朋友看,装得无所谓,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喜欢隔壁班的班花?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对高羽的情感,可是她内心的难受只有自己可以体会。
(三)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校园,几株合欢树上开满了淡粉色的花儿,毛绒绒的,微风拂过,还会有几朵花飘落下来,因为是春季,所以校园里到处绿草如茵,鲜花开遍,加上欧式风格的教学楼,感觉像一幅画,齐小贝第一次留意到原来校园这么的美。
齐小贝和文秀坐在教学楼前的石凳上谈着心,带着淡淡的忧愁,因为她们马上就要毕业了。高羽就在不远处,靠在一株合欢树下和别人有说有笑,看到她们就走过来微笑着打招呼。齐小贝笑着和高羽嬉笑着,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任何一句表白的话;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为我买早餐,为我补课,我生病了,他也会显得特别关心。”矛盾复杂的心情困扰着齐小贝,一面她要认真复习备考,一闲下来,她就会左思又想,夜不能寐。
(四)蜕变
高考后,齐小贝考取了南方一所自己中意的艺术学院,学习自己擅长的绘画;文秀和高羽都去了北方,一个在师院院校,一个在经济院校。生活就是这样,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它都照常进行着,时光照常流逝着,悄无声息。直到离别的那一天,齐小贝也没有鼓起勇气向高羽告白,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远去。
入学后,齐小贝抑制不住自己对高羽的思念,只要不上课她就喜欢发呆,或者在宿舍里偷偷画着高羽的肖像。她很想知道高羽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偶尔也想起她;她和文秀一直保持着联系,她们互相诉说着各自的生活,她们也相约着每年要见一面。
时光飞逝,大学的生活一点点改变着齐小贝,她开始注意起自己的穿着,学会了打扮自己,也因为艺术的熏陶,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分有气质。她的身边也经常会有男生围着她转,她走在校园里,经常也会吸引别人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来自女生的羡慕,嫉妒,有来自男生的欣赏和爱慕,她也注意到了这些,心里不免暗暗生出几分愉悦来。她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现在的她已经褪去了高中时那般青涩的模样,虽不是美得惊艳,但是却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个子虽不是很高,但是体态苗条,皮肤白净;脸略微有点圆,虽不是瓜子脸,却让人觉得舒服自然;头发天生带着一点微黄,没有刻意去打理,只是自由随意地垂在腰间。此时的她正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上绣着几朵雪白的茉莉花,腰间的丝巾随意地挽着。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美,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向高羽告白了,他应该不会拒绝我吧?”,齐小贝自言自语道。
(五)重逢
周末,齐小贝穿着简单白色T恤,牛仔裤,随意地扎个马尾,和往常一下在校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架好画板,开始写生了。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洒在画板上,洒在齐小贝的指尖,在她的视线里,不远处有几株合欢树,此时也开满了淡粉色的花,她有些微微走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黄昏,仿佛他随时会出现在合欢树下。
直到高羽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就在眼前。她有些恍惚了,两年了,这是他们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他依然笑容灿烂纯净,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齐小贝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来了?”齐小贝随意问道,虽然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激动万分。
“怎么,不欢迎我?”高羽仍满脸微笑。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要来怎么没提前告诉我”齐小贝说道。
“我这几天课少,就想着找你聚一聚,才两年不见,我们的小贝就从一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呀”,高羽打趣着说道。
“你找打啊,你才丑小鸭呢!”齐小贝佯装生气道,拿起画笔朝高羽扔过去。
“好啦好啦,我说错话了,小贝在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无人能及。”高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但是齐小贝的心里却乐开了花。心里那个朝思暮想的他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她觉得自己多么幸运,在她最美丽的时刻与他重逢,她宁愿他只记住她现在鲜花初绽时的模样,而不是那个初见时青涩的她。
“嘿,猜猜我是谁?”
正当齐小贝沉浸在愉悦中,自己的双眼却被一双手蒙上了。
声音尽管百般掩饰,齐小贝仍能听出文秀那清脆又略带顽皮的声音。
“不知道”齐小贝装着毫不知情。
“哼,连我都声音都听不出来,不理你了”文秀生气地别过头去。
“逗你的,傻瓜,我当然知道是你啦”齐小贝说完,高兴地抱住文秀,激动的说“你们是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提前跟我说,见到你们我好开心啊”。
文秀也高兴起来,笑着说:“对啊,我们一起约着来看你,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话说回来,你变漂亮不少啊!贝贝。”文秀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贝贝,这让她感觉十分亲切。
“走,我带你们逛逛去”,齐小贝收拾起画板,画具,将它们送进了画室。
等她走出画室时,她分明看到了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高羽正一脸宠溺的看着文秀,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笑的十分开心。
齐小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一步步走到他们身边,怎么样装着若无其事地祝福他们,为什么在高羽身边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就勇敢地告诉高羽“我喜欢你”。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原来在高中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喜欢,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那个最傻最笨最自作多情的人。
满怀的憧憬和希望却在重逢后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颗破碎的心。
(六)原来你也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那次见面后,齐小贝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她想要为自己营造一个厚厚的保护壳,她想躲在里面不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去写生,原来心中的梦破碎了是这样的感觉,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太静了又会让她平添几分烦扰,这让她又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忙个不停。
时间有着神奇的魔力,曾经以为自己会伤心一辈子,会一直难受下去,可是在时间的面前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难过了几个月,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会经常想起他了,就算想起来也只有一点淡淡的忧伤,她又重新发现了身边的精彩,丰富的校园活动,有趣的绘画课程,徜徉在书海中的快乐,每天熄灯后听室友聊着些八卦,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因为高羽,她错过了太多的精彩,曾经以为的全世界,原来也只是生命的过客。
(七)后记
很多年后,齐小贝成了一名服装设计师,她画的画也在圈内小有名气,她也有了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感谢在生命最美好的季节遇上了一个让她越变越好的他,让她懂得了如何去爱,懂得了如何去放弃,懂得了生命中那些你认为的一辈子,你认为的全世界,也可能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
感谢每一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