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生而为人7

第六章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四伯是我家的邻居,处在我家跟海伯家之间。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四伯,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他比较狠毒。打老婆从来不手软,放别人农田的水全部流进自己田地里等等。

四伯是个牛贩子,有点小钱。同时又是一个家暴狂,年轻的时候经常殴打四娘,没人敢阻拦。他们很早以前就分房睡了,虽然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却在一起搭伙吃饭。因为在我家隔壁,所以我们经常能听到四伯辱骂四娘,有时候甚至动手打人。四娘个性软弱从来不懂得反抗,永远只有挨打的份。即使她为他生下了六个孩子,但是四伯未曾有一点的感激。

四娘忍辱偷生了大半辈子,到临老了三个儿子不管她,女儿外嫁的外嫁,穷的穷,自己只能忍气吞声才能从四伯手里得到一点生活费,可是并不多,还被四伯怀疑乱花钱。而且每次做完饭,四娘只能躲在黑麻麻的厨房里吃,而四伯一个人坐在敞亮的客厅里有滋有味地吃着饭,同时一边嫌弃着四娘做的菜不是太淡了就是太闲了,又在一边咒骂着他那三个儿子,一边吃一边骂,一顿饭可以吃上大半天。

四伯的大儿子军哥,有两儿一女,最大的儿子80年的。军哥是个杀猪的,三个孩子负担大,再加上军嫂长年卧病在床,也算是穷苦人家。军嫂的娘家在珍阿姨以及和我母亲娘家的隔壁村,所以她们感情不错。在农村妇女的战争中,即使其他人都吵过架断了交情,她们三个也未曾真正断过往来。我听父亲说过,大哥小时候经常跟军哥玩,所以她们的感情不错跟自己的老公也有关系吧。可惜我们家的小孩跟军哥家的小孩玩的并不好,反而大哥家的孩子跟我们家的还有军哥家的孩子都能玩到一块。虽然是一个村的,但是小孩也有自己的帮派。而军哥的孩子,就属于我们这个前村的领袖

二儿子陆哥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捡来的春草,是陆嫂子赶集的时候在马路边捡来的。夫妻俩常年在外地帮人家养猪,孩子在老家自己生活。陆哥家的三个儿子年龄都只相差一岁,最大的84年的,家里的农田他们完全有能力去做耕种了。只不过需要犁田的时候,都是四伯帮的忙。春草还小,基本都是跟在三个哥哥屁股后面跑。春草家跟我家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爸爸能挣到钱,而我家已经穷得家徒四壁。但是听村里的人说,陆哥跟四伯一个德行也经常打陆嫂,喜欢吃喝嫖赌,喝醉了就打人。

三儿子生大更加不用说,老光棍一条。常年在外,至于做什么就不知道了。唯一一点与四伯很像,就是够毒辣。以前,母亲因为农田灌溉水的问题,经常跟四伯吵架,四伯的三儿子不骂人却直接拿起扛在肩上的铁铲狠狠地就揍了我母亲一顿。为这事,两家人差一点就打起来了,好在有海伯出来调解避免更大的伤亡。生大有时候连他母亲四娘也打,而四娘被打了除了向村里的妇女们哭诉只能忍受。对于一个母亲都敢打的人,村里的人当然不敢惹。

四伯的两个儿媳妇妯娌不和,军哥和生大也常吵架,都是因为生大对四娘不好当哥的看不下去了说几句。可是没用,生大依然我行我素。军嫂和陆嫂不和,多是因为小时候四娘没帮军嫂带孩子,但是陆嫂捡的女儿春草四娘却疼到了骨子里。所以即使自己常年卧病在床,军嫂也从来不让四娘进自己的家门半步。为了不让母亲和老婆的矛盾日益加重,军哥租了队里的老房子搬了出去。

本来他们一家五口在老房子里住的好好的,可是后来军嫂身体越来越差,反反复复生病甚至病危。军嫂总是胡言乱语,说没人在家的时候经常看到很多人在家里走来走去,无论她怎么问话那些人都不回答。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经过军哥家的时候,明明是家门紧闭就听到军嫂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原因了,原来她是在跟鬼魂说话。这个谣言后来越传越神乎,到后来弄得村里的人都不敢来看军嫂了。除了我母亲和珍阿姨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帮帮忙之外,没人敢走近那栋老屋子。其实我也知道,去军哥家之前珍阿姨从海伯那里那里拿了两个符咒。我想,她们也是害怕的吧。

可军哥从来不信,他家的日子越过越难。在看过了无数医生后却找不到病因,军嫂自己都准备放弃了生命了,可一向反对迷信的军哥听了海伯母的话花大钱请了镇上的一个赛神婆来做法驱邪。结果神婆说,这栋老房子不干净,军嫂的命跟那些鬼魂相克,所以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神婆居然知道珍阿姨在军嫂的枕头里偷偷放了一个符咒,她还说要不是这一个符咒有震慑力军嫂可能早就被那些东西索命了。神婆还说,无论是自己还是开符咒的人道行都太浅,无法镇压邪恶。唯一的办法只能搬离这座老屋子,否则继续住下去被害的可能不止军嫂一个人。于是军哥听了神婆的话,搬回了原来住的地方。

每一次我听村里的那些人聚集在树底下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神奇,因为他们说的真的是活灵活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真的有妖魔鬼怪,那一定有神仙大佛。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管管,让那些邪恶的东西来伤害善良的人呢?反而些歹毒的人,为什么却活的莫自在呢?如果真的有神仙,当初如果没人捡我的话,是不是我已经上天了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不用经历这么多丑恶的事情,更不用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天天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活着有什么好的呢?每一个人为了活着都拼尽全力,却始终活不好。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搬离了那栋老房子之后,军嫂的病情慢慢的好了,不知道是因为医生治好的,还是因为真的远离不干净的东西没有邪恶缠身。之后不久,军哥一家五口离开了村子去了一个叫广东的地方。听母亲说,在军嫂娘家兄弟的帮助下,军哥承包了一个养猪场,一家人齐心合力的经营着。后来还在那边买了房安了家,自此他们很少再回村里了。只有在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军哥才会回来祭祀老祖宗。我再一次知道了广东这个地方,难道那边真的是遍地黄金吗?

广东,我一定会去的,等着!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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