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平安夜,借着圣诞的名目和几个同学出去吃喝一通后,今早起来还是要老老实实去上课。
只有上午的三四节课,依然是起床匆忙洗漱来不及吃早饭就赶去教室,顺手带了个前几日买的苹果。
打扫楼道卫生的阿姨换了一个,更年轻一些,带着她未上幼儿园的女儿。
近几日早晨无课想踏实睡个懒觉,也都是被这个小姑娘的哭闹声吵醒的。
清洁阿姨的年龄我猜不出,因为我在一次打寒假工中,见过身份证印着比我大一岁,看起来像我小姨或姑妈那种外貌。小女孩,大概是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
下楼道时这位清洁员刚好担着两桶满的垃圾,她女儿缩在楼梯间的拐弯角给她让路,两手举着颗巧克力糖怯生生的说:
“妈妈,我要撕开。”说完就做出了要挨骂准备哭出来的害怕。
“我拿不出手,没办法撕,你先现在这别动,等我再上来好麽?”妈妈并没有责备女儿,挑着担子转弯看到身后的我忙地给我让道。
“我来帮你剥吧!”
“好呀,让这个姐姐帮你剥下,快谢谢姐姐。”
我撕开糖纸,想把整颗糖往她嘴里送,她躲开脑袋伸手要拿,我只好把糖塞到她的小脏手。
起身说再见时,我又把出门带的这个苹果,塞到她另一只小脏手。她妈妈在一旁一直挑着两桶垃圾,给我让着下楼的道。
上课时我才想到,这样一颗巧克力糖对小女孩来说算是很珍贵很难得的小零食,怎么舍得一口吃掉呢?
这对母女过得多艰难不用多想也能知道,不然谁要上班带着自己的孩子,何况还是做着清洁员的工作。
而我,也差不多是这样长大的。
走到宿舍楼下已经有一群阿姨在晒太阳了,她们聚在一边,对着另一边的一位老太,用本地土话指责着。大概是那位老太捡了人家晒在草坪上的被单,刚好被这些阿姨抓住了。
我路过时看见那位老太正裹着床单,一个人现在一群人的对面,无奈,无望。
她站在那边,缩着身子,床单裹在身上,她矮小,没有她们过得滋润,她看着她们,没说一句话,这群阿姨当中,我们和善的宿管阿姨也在。
上课了,我仍没有认真听讲。
我们昨晚过的平安夜,和今天有多大关系?和今早我出门遇到的这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近几日阳光甚好,有些东西,只有阳光,也是照不暖的。
昨晚在逛商城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个什么活动开场,热闹得围了好几圈人,楼上楼下。妈这时刚好给我打视频通话,视频里的她还是一个人靠在床头,知道会听不清我也没开口说话,把摄像头转了另一边想让她看看这边商城的热闹。
我把手机举高越过人头拍更多的画面时,看到她皱着眉,然后是通话结束。
她发来三秒钟的语音消息:“人太多了,信号不好。”等我回了在打给她时她已经睡了,第二天还要起很早做早餐生意。
我昨天晚上过的平安夜,和我妈,也是没有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是一些人的圣诞,这是一些人需要度过的又一天。对我来说,这是我要消磨掉的最后一点大学校园时光。
昨天吃饱回来的路上,我们讨论着另一家美味实惠的店,我说:“我们这学期结束前还要再这样聚一次吧。”
小慧很快回我:“还有一个月就考试,哪有什么时间!”
“对啊,还有一个有你就要回你乡下小县城了,哪有什么时间了。”一句话回得小慧无言。
我因到这市区念个不正经的大学,学会了在这个叫做圣诞平安夜的日子找点乐子,戴上圣诞发卡,挤到人群当中去,身体力行的去诠释这个圣诞。
不过圣诞节的他们,连苹果都好久没有咬一口了吧。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没什么追求,总听不得太悲的故事,看不得太悲的场景,就连稍微触动心底的东西,也别接触太多了的好。
今天还在过圣诞,我在楼顶晒着太阳打下这些字,肯着前几日买的剩的最后一个苹果。
我不过圣诞了,和那些不过圣诞的人一样,我希望我们来年,都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