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刘姥姥,狗儿的岳母。狗儿一家也姓王,本地人士,祖上曾做过一个小小的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连过宗认过侄子。后因家业萧条,搬出城以务农为生。
王熙凤,王夫人的内侄女,贾琏的妻子,人称琏二奶奶,荣国府的当家的,十几岁的年纪,八面玲珑,精明能干。
02
秋尽冬初,天气将冷,家中冬事未办,狗儿心中烦虑,喝酒解闷,乱发脾气,媳妇也不敢顶撞,刘姥姥看不过去,劝姑爷想些务实的解决办法。
想到京城里有门连过宗的大户人家亲戚,刘姥姥劝狗儿去试试,狗儿随即附和好主意,说自己去了人家也未必认得,刘姥姥毕竟还见过一次,出了个法子,让刘姥姥带着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见到周瑞,就有机会见到王夫人。
刘姥姥是个村庄人,淳朴善良,老老诚诚,多大碗吃多大的饭。刘姥姥也打听到金陵王家的二小姐,现如今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
刘姥姥想到这里,还是有些益处的,如果要不到银子,也可以到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一生。板儿听说可以去京城,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刘姥姥板儿的进京之旅启动了。
03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就带着板儿赶路了。找到宁荣街,周瑞不在家,找到了周瑞家的。在回答周瑞家的问话时候,刘姥姥是这样回答的: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嫂子转致意罢了。刘姥姥并没有单刀直入表示要见姑太太,一个乡下老太太的淳朴善良高情商。
昔年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也可以显示自己的体面。便打算帮刘姥姥一把,跟刘姥姥说明如今府里管事的已经不是王夫人,而是太太的内侄女,琏二奶奶。刘姥姥又答:原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还得见他了。
刘姥姥又何曾见过凤姐,但刘姥姥如此说是对凤姐的赞扬,这样的语言是完全没有不妥的。刘姥姥见到凤姐的时候,内心还是无比紧张的。
04
刘姥姥初见凤姐,凤姐先开口讲了可能讲过无数次的客套话: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厌弃我们,不肯常开;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像。
周瑞家的自知刘姥姥能面见熙凤实属不易,暗示她大老远来一次,有什么说的,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过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一再使眼色,刘姥姥会意,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老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得说了。
说着贾蓉来借玻璃炕屏,贾蓉走后,刘姥姥接着说: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越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
凤姐早已听明白刘姥姥的来意,传了饭给刘姥姥,在刘姥姥跟板儿吃饭的时候,又问了周瑞家的王夫人的意思,确实是连过宗的。对刘姥姥说,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你若不嫌少,就暂且拿了去罢。
后来又命平儿拿来一串钱,都送到刘姥姥跟前,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可真是怪我了,这串钱雇车坐罢。
难得凤辣子对朴实善良的刘姥姥也动了恻隐之心,心疼一老一小走回家太辛苦,特地给了一串钱雇车回去。也正是凤姐种下的善念,日后刘姥姥救了巧姐。人世间的因果很难说的清楚,我们也很难看清几十年之后的际遇,一点一滴的善意也许就是困难时的那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