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智慧·饮茶者说(三)

五、知恩图报

朱十五祖上三代都是屠户,到了他这一代,杀猪宰羊的手段已经可以称得上独步天下,刀法上的造诣,足以让一些江湖上的用刀好手啧啧称奇。可他觉得自己是个手艺人,即使能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也不如一日三餐安了茶饭来的惬意。偏偏这样一个人,在三年前犯了人命案。

那时江湖上出了十多起谋财害命的案子,官府一时没有线索,一些个无良衙役迫于压力急于结案,又不敢去得罪江湖悍匪,便打算找些人『顶缸』,朱十五寻常日子里仗着自己颇有些本事,经常与这些盘剥百姓的无良衙役起争执。此时衙役们要找替罪羊,朱十五自然首当其冲。

人的骨头硬,可大牢里的刑具也不软。朱十五还没三天就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了,他当时想要自杀,可心里又觉得冤,正在犹豫之际。牢里有个马上要砍头的死囚说话了,那个人曾经是当地帮派一个负责采买的弟子,经常从朱十五的肉档那里买肉。他看朱十五要寻短见,便想劝慰两句,一聊之下方知这案子冤的厉害,于是,把朱十五的冤屈用血写在布条上,用油纸包好,吞进了肚子……

朱十五以为这份冤屈没有人能替他昭雪,毕竟这世道官官相护,可他没想到有些事即使是官也护不了。一位大侠在夜里,把那几个无良衙役生生挂在了城门之上,把朱十五的冤屈,用斗大的红字写满了城墙。这位大侠此举让官府很是被动,城门前一时间人声鼎沸,狗官二字呼之欲出。大老爷们自然不能为几个无良衙役背上这样的骂名,于是朱十五的案件得意重审,最后真相大白几名衙役被绳之以法,大老爷们自然还是大老爷们,可怜那几个衙役连谁是主谋都还未交代,就被草草地斩首示众了。

朱十五和百姓们心里都明白,没有大老爷们的庇护,几个无良衙役哪来的主张?可你一个屠户在这人命官司里走了一遭,还能苟活性命,已是大幸了。这大幸,源于一个为人仗义的帮会弟子,是以,朱十五向帮会的人打听了那人被埋在了,想要去祭拜一下。等提着香烛纸钱到了坟前,他发现早已经有个高大的男人提着酒壶在坟前豪饮了,这人正是那位给他平反昭雪的大侠,而这位大侠姓曲名凤翔。

押解曲凤翔进县城的囚车自朱十五的肉档前第一次经过时,自老远他就认出了这位有恩于自己的大侠,那时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报恩,可这恩要怎么报?人要如何救呢?朱十五还正在发愁时候,有一个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报恩的计划,这计划虽然算不上周密,但报恩足够了。

六、代价

这些日子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郭淳郭大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他非常明白发生的这些事情绝不是巧合,他甚至可以断定把每件事情背后的线索无限延展,最后一定会捋到曲凤翔这个名字上。这说明,江湖上有一些人正在做事情、造势态、搞动作,而这些人明里暗里都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不准曲凤翔有恙。

位高权重的人,最不喜欢别人告诉他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无论是明示还是暗示,无论是良言还是恶语,在他们听来只有两个字的意思——忤逆。

郭大人觉得整个江湖都在向他挑衅,这已经不是碍着他升官发财了,在他看来这些草莽是要造反,是要被星星之火燎燃的草原,既然如此,就得在这“星星之火”上想办法,做文章,想到这里,郭大人立刻命手下人找来了几路人马……

从县城到『九重天』,一共有六条可选道路,陆路四条,水路两条,但无论选择哪一条最后都得经『不归寨』上『万境山』入『九重天』,可只要一进『不归寨』,就再没救人的机会,是以,要救人就得知道押解路线到底是哪一条,若是把救援人手分成六路,救人之事难成。沈林这些天调配人手所惹出的事端,为的就是趁着整个江湖都在混乱之中,他好凭着支离破碎的细节,推演出朝廷押解曲凤翔最有可能的路线,与朝廷相比他手里的资源有限,无法分兵六路,每一分力都得有的放矢。

沈林此刻在考虑破局巧妙,郭大人自然也是需要部局严谨,他们二人就像是坐在棋盘两端的棋手,每一步都得算计,每一子都须斟酌,二人都得落子无情,起子无悔,只因这局棋不容有失,每一子不容下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郭大人的第一子,落在了第一条大路上,这条路是陆路,从县城北门出,奔西南方行至『断头岭』经『为难小径』,再转至官道登上『万境山』。领这一路队伍的是『三头大将』孟富山,这人在从军前是一个在『清寂寺』出家的和尚,从方丈处学了一身横练的硬功夫,尤其擅长一门名曰『拜见众生』的铁头功夫,据说此功一成开碑裂石根本不在话下。

这孟富山虽是个出家人,但俗心却丝毫没减。他借着采买香烛的机会,与山下的有夫之妇勾搭成奸,有一日被那妇人的丈夫撞破,孟富山一头撞过去,便背了人命官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妇人灭口,后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逃回了清寂寺。趁方丈不备施偷袭手段,夺了寺里的香油钱之后,连夜下山投奔了边防军营。命里该着,孟富山有平步青云的官运,他刚入军营不久便赶上了将官选拔,他凭借一身硬功夫,自然在军中谋得了小小的武将官职,再加上他立了一些战功,官是越做越大,不到十年已经是可以领兵带队的将军了,由于他与人对战擅使一对『三面鬼头鳌金锤』,故人都称他为『三头大将』。这位『三头大将』为了平步青云,想方设法的搭上了郭大人这条通往富贵的路,他坚信跟着郭大人,官运会更加恒通,站在郭大人的队伍里,地位就不会被人撼动。是以,当郭大人需要『三头大将』为自己领一路兵马,孟富山连犹豫都没有,就应承下来了,在官场混的人最懂得在什么时候为什么效力最有好处。

人,没有永远顺风顺水的时候,也许因为某个突发的契机,这风向会变,这风会停。而孟富山顺的这股子平步青云的风,在县城外三十三里的地方止住了。止住这阵风的人,是一个身高不足六尺的男人,这男人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大路中间,旁边立着一根比他还要高的乌漆墨黑的长棍,他没说话,他的行为却比任何一句话都要直白——此路不通。

孟富山自然不会把一个身高不足六尺的矮子放在眼里,他挥了挥手,示意兵卒们把这个人赶走。几个兵卒摧马向前,刚想拔刀,却不知什么缘故,一个接一个的落下马来,带左右兵士把这几个兵卒抢过来,才发觉这些人已经断气了,细巧才发觉他们的天灵盖都被人用钝器击碎了。到了这时,孟富山方才想起江湖上有个很出名的矮子,这矮子惯使一根『乌金点钢纽丝棍』,并且擅长奇行之术,与人对战身法极其诡异,令对手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孟富山摧马向前,双手一抱拳,问到:“来的朋友可是『实在难防』方返方二爷么?”话刚问完,棍到了。这一棍正戳在万富山脑门上,一声闷响,连人带马被震退了三步,这一棍若戳在别人脑袋上,早已是脑浆崩裂了。可这一棍戳下去,让方返的手被震得微微有些麻,他定了定心神,回道:“是。”

孟富山吃了一棍,也没气恼,稳稳胯下的马,笑着说:“方二爷这次来,是买卖还是人情?”

“买卖怎么讲?”方返问。

“买卖的话,您开个价钱,就当我孟某人请您出来玩耍了一趟。”

“人情呢?”方返又问。

“那要看方二爷对这份情义看得重不重了。”

“有什么区别么?”方返再问。

“若是不重的话,这份人情就一定有价钱。”

“若是重呢?”方返继续问。

“那就得看方二爷重情还是重命了。”说完,孟富山已经双锤在手。

方返没说话,只是用脚踢了一下立在他身旁的棍,这一踢那棍便飞向了孟富山带领的队伍。孟富山很自然的用双锤招架,不料想那棍竟突然变了角度,擦着双锤越过孟富山肩头,直插向押解曲凤翔的囚车,孟富山意识到不好刚想策马回身,一个身影已经跃至身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孟富山的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方返已经几步跟上了自己踢出去的棍,翻身运劲说话间就要砸烂囚车救人,怎料想囚车内竟甩出一节人的大腿骨,正砸在了方返的左肋上,若不是方返身法奇快,必会被砸断几根肋骨。待方返几个筋斗卸了力落在地上,眨眼间就被军士团团围住,这时囚车里的人说话了,那人说:“小方,可还记得师兄我么?”方返一听这声音,脊梁骨像是泡在了冰窟里一般冷得打颤,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那是一段他不愿想起的门派往事……

江湖之中自然是什么人都有,行侠仗义的不少,打家劫舍的也有之,有大吃活人的当然也就不稀奇。曾经有个『扫一屋』是个很不起眼的小门派,门主是个擅使各种棍棒的老人家,教了大概不到二十个徒弟,个顶个的都是江湖上用棍使棒的好手,其中一位在江湖上比较出名,江湖人称『横扫天下』乔杉,是门主的五徒弟,为人耿直豪爽广交朋友,也正因为朋友交得太多,后来被所谓名门正派扣上了一顶“私通邪道”的大帽子,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徒弟『飞来棍』李迅擅使一条『长锁梢子棍』,棍力所及,两丈以内无人可以近他身,怎奈何他为人厚道,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又淡泊名利不愿卷入是非俗事,最后竟淡泊到出家做了和尚。二徒弟『落地生根』孙竹友精通奇门遁甲,用一条『水火两用盘丝棍』,棍招暗含八卦五行之术,后来进山做了修真的道士。三徒弟『盲竹书生』易兰勋,是个盲眼的书生,使一条翠竹杖,听声辩位之术天下闻名,闹市里一滴水落地的声音他都不曾听漏过,这样的一位奇人,后来伴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到深山里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四徒弟『四手怪猿』侯方,擅使一对『精铁敲山棒』,由于出手快如闪电,故而得名。可他毁就毁在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武艺出众四处与人比试,在一家面馆里让人家一个老头用一双筷子戳得跪了三天,羞臊得自己退隐江湖,回老家耕田种菜去了。

『扫一屋』剩下的几位徒弟,要么是时运不济被迫退隐,要么是命里该着天妒英才,直到第十二位徒弟入门,才开始渐渐有了些起色,门主一高兴紧接着又收了四个徒弟,就等着这五位弟子给他这门派开枝散叶了。可是谁也没料到这排在第十二的徒弟,竟是个天大的麻烦,门主有一次出门访友,回来整个门派里只剩下一个躲在泔水缸里瑟瑟发抖的方返了,细问之下方才得知,那十二徒弟趁着他这个师傅外出之际,竟趁着夜半无人把同门一个个活活敲死然后吃干抹净了,唯有小徒弟方返夜里憋尿醒了,目睹兽行躲进泔水缸中倒了那厮的胃口方才幸免。

门主听闻一口老血当即涌上咽喉,再想寻那畜生报仇,那畜生早已逃遁江湖,自然是不能,于是悲愤交加,一病不起。本想把这一身本领倾囊授予方返,但奈何他身形所限,即使再下苦功也难与那十二徒弟一较短长,故而终日郁郁寡欢。直到一日,山门前来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门主才又有了生机,于是便把男童收入门中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希望凭着最后的门派火种能清理门户……

此刻,囚车里这位,自然就是方返的十二师兄,『扫一屋』的不肖弟子,现在江湖人称『一将功成』白君侯,这人慢慢地挪出囚车,手中提着的是一节被啃干净皮肉的人骨,看长短应该是一节大腿骨。

“小方,二十几年没见,师兄我甚是想你啊!你想师兄我么?”白君侯说这话时,满脸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只不过这欣喜不似对故人,而更像是自己终于可以如愿品尝一道曾经错失的佳肴。

听到这句话,不单是方返,就连押解队伍之中的兵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有些甚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仿佛是在担心这位『一将功成』突然胃口大开一般。

见方返没说话,白君侯脸上挂着笑,径自走了过来,在距离着方返还有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他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大腿骨,甩向了方返,然后他几个纵身,竟赶在大腿骨之前到了方返近身。方返先是一愣,之后便果断起棍砸向白君侯面门。而白君侯双手负与身后,等着大腿骨挡在方返的棍与自己的面门之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大腿骨被砸得粉碎,而白君侯竟横着飞向一名军士身后,轻描淡写地扯出了那名军士的脊梁骨,之后拿在手中左挥右甩,俨然手中是一条人骨制成的短棒。

“短棒”上的血还在滴落,使“短棒”的人却已经出手了,出手就是杀招,直直砸向方返天灵盖。方返许是二十几年前那一幕仍萦绕心间,竟未做闪躲,也没有用棍格挡的意思,呆呆地立在原地,只等着天灵盖被砸。

白君侯手中的脊椎骨带着一股子血腥之气,已经压向方返,却突然在半道上一滞,而后几个闪身退出了圈外,站定身形后,高声喝道:“不知是哪里来的行家,要管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家事?”话刚说完,白君侯突然暴起,三步来到一棵树前,用手中脊椎骨戳向树干,那脊椎骨如一柄利器,将树透体穿过,看情形藏于树后的人,多半已是死人了。

待白君侯得意的回头看向方返,却发现方返身前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白衣白裤,手里提着一根齐眉的黑色棍子,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半脸金属面具。那男人没说话,只往前踏出了一步,三头大将的马就倒了,孟富山刚想跳下马,方返就动了,这一动便是出了七棍,双眼、咽喉、太阳穴、丹田和下阴各是一棍,孟富山本想运功抵御,可胯下战马剧烈摇晃,使他聚气稍有些迟,只好硬吃下这七棍,然而这七棍皆是袭向硬功的罩门,孟富山受创之后多年苦修的硬功已被破了一半,刚想施为逃遁,不料那年轻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他身后,雷霆一棍正点在后脑处,孟富山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原地晃了两晃,倒在地上便再也不动了,见领队的将官败了,其余军士自然不敢妄动,只见那年轻人转向白君侯,冷冷地说:“今日来此了『扫一屋』门内二十年前一桩血债,不想被牵连死枉的,现在可以走了。”话音刚落,军士们溃散得不成样子了。

“这位想必就是小师弟了。”白君侯见押解队伍已经溃不成军,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说到。在白君侯最后一步刚落下的时候,一根黑色的棍已经戳向他的左眼,他先是一愣,赶紧侧身歪头,这时第二棍已经到了,这回戳的是他右侧太阳穴,逼得他不得不缩身低头,还未有喘息的机会,第三棍已经砸在了他的左肩上了,一招吃疼,白君侯赶紧就地打了个滚,逃出棍缘所及,还未做喘息,一棍已戳向了他胸口,这一棍逼得他不得不出“棍”,这一条棍这二十年未在江湖上漏过相,白君侯也从未被逼到过如此地步,他深知这条棍,此刻不出,恐怕再也没机会出了。

白君侯的“棍”,让人看着凄凉,让人觉得惨淡,让人以为诡异,这“棍”稍稍在他手上一颤,甚至可以听得到,几十个人在凄厉地嘶嚎,若是定力稍差些的对手,还未交手,已是先败一阵。这“棍”,有着不似“棍”的名字——残兵败将,有着人骨一样的颜色。这颜色与小师弟手中那一条漆黑的棍,瞬间搅和在一起,犹如一团是非善恶,相互纠缠扰乱。渐渐地白君侯觉得,自己手中森然的白,正在被无边的黑吞噬,这感觉令他担心,这份担心在一瞬间转为了不安,这不安又在下个瞬间转化成了恐惧。一个人的恐惧往往伴随着愤怒,白君侯的愤怒,化为了一招棍法,这棍法犹如千百冤魂野鬼疯狂地扑向了他那个“小师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啃噬殆尽。

此时此刻,白君侯得意非常,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就仿佛他是至高无上的神佛,俯瞰着世间万物,而小师弟不过是众生之中的最微不足道的一员,只需动一动脚趾,就可以将他踏平碾碎。白君侯仿佛可以听见自己在笑,可突然他听到了自己这笑声开始干涩了,那个最微不足道的小师弟反击了,那反击,像是一滴墨,在惨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开始勾勒出的不过是一人一棍,渐渐地那一人一棍幻化成了几十人组成的棍阵,再后来棍阵越发得庞大起来,那惨白的“纸”,已经承载不下了。白君侯刚刚那种居高临下的状态瞬间荡然无存,他不得不从自己搭建的神台上跌落下来,思量对敌之策,而思量需要时间,小师弟也许可以容他思量,可方返不会。

二十年的等待,会把人摧残成什么样子?方返如今有一半的头发已经白了,身形也渐渐有些佝偻,自二十几年前那一晚过后,他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惧与焦虑之中,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时此刻,小师弟以那庞大的棍阵,困住了白君侯一瞬间。这个瞬间,是方返二十几年来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出棍是他唯一要做的,这一棍是他毕生所学之集大成者,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这一棍要如何出,他只是明白,这一棍势在必行……

待白君侯自小师弟的棍阵中抽离,正欲喘口气的时候,他只觉得大量的空气朝胸腔里灌了进来,惊诧之际才发觉一根棍早已灌胸而过,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在呼呼的灌着风,他回身看向方返,他看到一个脊背有些佝偻的男人站在风里。白君侯这方才意识到方返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躲在泔水缸中瑟瑟发抖的师弟,那个懦弱无助的少年,早已年近知天命的年岁了,他早已在几十年的悔恨之中生的老辣干练,他所投出得这一棍,非任何人所传授,非任何功法秘籍所记载,这一招是绝对的舍生击、必杀技、撒手锏,这一招只会为他白君侯现世一次,只为——了生死断怨仇,这一招出,绝无退路,再无后手,这一招过,白君侯血溅五步,方返也因耗尽心力而油尽灯枯。这是守这一路的代价,“小师弟”走过来,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自此日起『扫一屋』的门户终得清理。方返觉得很放松,一下子向后倒了下去,这一回他睡得无比坦然,睡得再无牵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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