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北京有将近十个年头了,在我还青春美丽的年纪,第一次来到帝都,第一次乘坐地铁,第一次看到穿着破旧的残疾人,他们播放着《爱的奉献》之类的音乐,穿梭在一节节车厢里。夏天将至空调未开的车厢不仅闷热,而且气味逼人,那两位乞讨的人士坚持向前,时不时将握着几元钱的手伸向旁边的乘客。我书包里正好有几张一元纸币,便拿出一元给了其中的女士。
后来,开始了在京读书的日子,时不时乘坐地铁出行,却发现被讨钱的事情经常发生。面对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悲惨形貌,作为穷学生的我依然少量施舍。直到有一天一件事的发生,我决定不再拿出我那可怜的人民币。
那一年,我还在过着苦逼的女博士生活,做完实验,已是晚上7点多,也未曾吃过晚饭。夏末秋初的北京,天气很舒服,但晚间也已带一丝凉意,研究所到地铁还有大约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还好,风景不错,路灯透过稀疏的槐树叶片撒向人行道,结束实验的我惬意地享受现代都市车流声中潜藏的窸窣叶拍声。
迎面过来两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们走到我跟前,停下来说:“姑娘,您好!我们是来找儿子的,我儿子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但是现在我联系不上他了,电话也打不通,您能行行好给我点饭钱吗?”说着便让我看他们的身份证。说实话,我是有怀疑的,于是我便先要了他儿子的手机号,拨了电话,确实不通,他们也只是给我讨点饭吃,并非索要现金。于是,我的心里防线便松了一部分。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我。
于是,还没吃完饭的我带着两位素昧平生的老人去了研究所周边的一个饭店,点了一份烧茄子盖饭,一份豆角烧肉盖饭,点餐中得知他们吃完饭准备再去找回龙观的一位老乡,我又给了他们一人五块钱的公交费用。整个事情的过程中,我只是在想如何尽力去帮助他们,在想自己怎样能做地更好一些。走出饭店,我感受到一种助人后的欣慰,通往地铁的脚步更加轻盈。
我持续的行走又一次被打断,又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女,拦住了我说:“姑娘,我是来找在北京工作的儿子,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他,你能……”还没听完,我瞬间感受到被侮辱,我很愤怒地说:“往前走有个饭店,我刚给你的同伴买了两份盖饭,你赶紧去吃吧!”没想到自己的善举原来是愚昧和傻傻的行为,我是真实地秀了一把智商无下限,那两位讨饭的老人一定在内心嘲笑这个愚蠢的人。
家还是得回,脚步却变得迟缓而沉重。
从那之后,我几乎不再回应那些无法判别是否真的需要帮助的乞讨者,我无法接受这样随意却是恶意地欺骗,
这世界上乞讨的花样太多了,有人将自己整成残疾的外形,趴在路边,坐等钱来;有年轻人举个牌子写上钱包丢失,求十元路费或饭钱;有人编纂一个悲伤的故事,跪在路边,前面置一小缸……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乞讨之术,形形色色。有多少乞讨的人是真的在乞讨呢,他们的背后是怎样的黑心人士?
善良的人心被这些谎言和骗局一次次麻木,有谁希望爱心变成自己愚笨的证明?
可那些真正需要被施舍、被救助的人,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