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三景”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正欲成长的婴儿,从准备孕育到妊娠过程,一直到诞生,里面倾注了太多的理想。
有一天一位语文老师跑来向我申诉,说“三景”里的书不良,有少儿不宜!一下子我愣了,文学怎能这样?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要把莫言的大量作品、把川端康成的“雪国”,把“红与黑”把“包法利夫人”把这些那些都拒绝在外?把他们尘封起来?那这个阅览室我应该放怎样健康的书?心理启蒙,如何上好一节课,还是怎样做好一个学生?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这背弃了我们的初衷!
我从初二开始读书,从高二发表豆腐块,我每读一本都没有人劝解我什么可以看什么不可以看,初高中五年我读完了我们那个县城唯一一个能读到书的地方--县文化馆里的所有的书,我在高中喜欢外国名著也就看完了一切人们认为的不良书籍,看得两脸绯红、看得心惊肉跳、甚至觉得自己会变坏,但我却发现我反而未变坏,更加懂得了自尊自爱,所以我很坚定地选择开放一切有益的作品,欲擒故纵更有效,谁没有青春懵懂?
我总是很惆怅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阅读,我只好抢夺了中午这个黄金时段,有几位一直帮我保守这个愿望,最初开放大家积极热闹踊跃到窄小的屋子里搁不下脚到如今一年后门厅奚落,人少了,但目的却达到了,每个年级最后只有二十多个人在坚持,我每天开门关门是为他们,但我一点也不沮丧,这样才是对的,这不是一个赶时髦的行为,更不是一个突击行为,它是一个细水长流的潜移默化,初一两个男孩每次都是在开放时间得早二十多分钟就去门口等我,我知道开门的一刹那我把他们心里的梦打开了。
初二邢博辉性格内向,每次来就坐在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当时设计的时想在那儿预留一个沙发的,想让那个空间更私密,但是后期空间的原因,我们只是在形式上做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但我依然喜欢,那里阳光很足,窗外四季的明媚都能毫无吝啬的洒在异形的桌椅上,桌子上小瓶的三七花尽力的成长,岁月就这样被镌刻在那些窗外变化的玉兰之上,这样的位置是留给那个最爱书的他的!
“三景”就这样逐渐长大,还在儿童期,我们陪着他,他陪着我们,屋里的花渐渐攀岩,孩子们陪着我一起看管着他,每隔三天的浇水,每周五打扫,男生女生都参与其中,甚至是不爱来看书的也爱去干活,他们说老师那儿有种味道我们喜欢,对,是书香味!
我们努力去做不是想让这里变成被迫的地方,而是随性的阅读。
当初取“三景”是因为想让孩子们拿着一颗敬畏之心静静的洗净内心的铅华,如今一路走来,他真做到了,有一天因为快考试了,我有了一段短暂的闭馆,张慧琳和同学等了半天没开门来找我,“老师今天没开门?”“快考试了我们复习吧!”没等说完就看到两个小女孩的眼神里的沮丧和失望,那天我去整理阅览室,看到许多书里夹着书签,我想这里肯定有他俩未读完的那本书,也许就差一个结尾了,甚至就差一个故事了,可就这样被我强硬的给隔断了看尾声……我给他们留下来遗憾。
有一天一班的孩子们问我,“老师,下学期我们是不能看书了吗?”“是啊,初三了,该用心学了”“可看书和学习矛盾吗?”孩子们质疑,我也不确定,但至少我的这半生没有认为书给过我负能量。
悠悠岁月里,孩子们在三景里开始喜欢了另外一种岁月,另外一种带着书香的太阳味,也喜欢了一种别样的生活,阳光暖暖的从窗棂溜进来,窗外四季树荫的斑驳晃在干净的地板上,风将薄薄的窗纱飘起飞舞在看书孩子的脸颊上,遮住了他因看书带来的懵懂娇羞,阳光和风懂了他的心意、她的娇羞、他的情窦、她的妩媚,这一切是三景里的故事……
这个婴儿如此讨人喜欢,但却要记住“不忘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