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中的那人与那事

最近发生的一堆事情,触碰到了心里埋藏的很多事,很多人。第一个想起的人是爷爷。小时候总是感觉亲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即使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个老固执、是个怪人。爷爷是一辈子的农民,一辈子都活在村子里,基本没怎么出去过,我感觉跟他最亲近的或许是他的牛吧。我小的时候跟爷爷的感情好像说不上亲密也说不是生疏,像他性格的人估计也没有人能跟他亲密地起来。他一辈子跟奶奶算是个冤家,奶奶10岁就进家门到老他们还是冤家吵不停。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有几个深刻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新年过后没多久他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我走过去跟他说话然后还会走进他的怀里;小的时候一个人跟着爷爷去姑婆家拜年,亲戚们叫爷爷住一晚再走,我听到爷爷说“小家伙吵着回去”,然后我们回去了;读小学了,跟爷爷也越来越元了,当爷爷来到我家坐一下时,我刚刚画好老师布置给我画画作业,我临摹了一个仙女嫦娥,我竟然鼓起勇气拿给爷爷看,问他“我画得漂亮吗?”。是的,他应该不懂,也应该不会说什么赞美的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并不重要了,我当时就是觉得他坐在那里我需要跟他说些什么话。而这些画面我每次想起都会觉得这怎么不太真实,是我做梦的画面吧,我觉得我跟家人任何亲戚说起这些画面,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                          

  渐渐地长大了,初中的每周回家一次到高中的每月一次,大学的节假日,回去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去看他了,好像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要说。高中的时候,一向身体硬朗的爷爷病倒了,他干活了一辈子最后也躲不过大多老人的宿命,他患上了老人痴呆症。往后的更多消息都是出自到父母长辈之口,由于他以前的一些行为或多或少地造成了他与媳妇们的关系僵硬,甚至僵硬得不可挽回。当我看到伯母有点厌恶的情绪时,我其实能感觉到很心痛,我也知道曾经的爷爷也使她如此心痛过,所以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他患病了后,仿佛对儿子更加信任了,老人一辈子干活儿女给的钱都省下来自己存着,最后面对如此的病痛时,他更加靠近自己的儿子了,他把这些都交给了我的爸爸保管。我有时回到家能看到他,我也会叫他问他怎么了,他也会回答我,可是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还记得当年的那个任性的小女孩。后来听说他病重了,我在上学,后来他出现在我的梦里了,然后我爸爸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回家见见爷爷最后一面。那时我读大一,我觉得那一刻终于要来了,仿佛等了很久,仿佛是一个结束,我打电话跟辅导员请假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哭了。我以为我们其实感情不是很好,我没有跟任何一个同学说这个事,我只是说家里有事要回去。当晚上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回到以前旧屋里时,我看到我的爷爷躺在床上,他以前在我心中是多麽高大的一个人,那时的他仿佛被病魔折磨得萎缩了,我看到他好瘦好瘦地一个人躺在那里。村里的人说他一直不舍得去,是想要见见孙子们,然后我们就好像有使命般地飞奔回去,他一辈子有3个儿子4个女儿,孙子更是很多。我看着他一直抽搐的身体,我很害怕,我在流泪,我很想靠近他,我很想去安抚一下他,我想告诉他那个也是你不记得的女孩回来看你了。我的妈妈死劲地拽着我的手,我不能更靠近他,不能给他一个拥抱,不能用我的手去安抚一下他,就这样我看着他很痛苦,好像要说些什么,好像也不是。然后我就被安抚到另一个房间了,我的眼泪也要拼命地收住,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看着亲人离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我害怕。第二天,还没到中午我就被告知我的爷爷,是的我的爷爷他终于吐完了最后一口气,离开了这个世界了,永远地离开了。

   事情好像也很顺利地跟着程序走完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回到去朋友安慰我的时候,我说我跟他的关系也没有很好,就这样。4年过去了,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可是我对他的感情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我才发现我选择遗忘是因为的害怕成长,最近回家几趟,看听到长辈们谈论更多了是高血压高血脂、腰痛等的问题时,我发现他们都老了;听着他们在谈论村里的那人那事时,才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突然好像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而且自己必须长大了,不能再躲在父母的港湾里了,因为你要成为他们的港湾;不能所以不开心伤心的事都所有向他们倾诉了,因为他们会操心。

 小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很期待着快快成长,现在我害怕了,成长的代价有时候很沉重的。生活的压力一直都在,只是现在我们要主动出来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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