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结婚已经快两年了,他每天七点起床,十一点睡觉,除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拉我出门转转,他说我总在家待着,是要闷出病来的。
小时候老师常常问我们,长大了想做什么,有的说想做科学家,有的说想做医生,有的说想做工人。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许下的梦想是什么了,我当时并不明白这一个个不同的职位是什么样的,只不过懵懵懂懂的给老师一个标准答案。我想,能从那时坚持梦想到长大获得成功的,都是天赋异禀的神人吧,有几个人会将那时幼稚的言语放在心上呢?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岳元帅在这中华上下五千年以来,也是在国民英雄里占有一席之地的,自然非是等闲之辈。而我们从小背了无数遍的满江红,却依然学不到他的半分英气。但我仍然常常用这句话提醒自己,总想要做出一点成绩。
想终归是想,和现实是两码事。当一个人不想做事时总是有诸多借口,今日天气太冷,明日头晕乏力。闲适的生活是熬煮活蛙的温水,让人在这舒适的温床中慢慢腐坏。满心总是空想,嗯,下个月我要开始忙碌起来,做个什么生意让自己过得更充实吧,甚至想到赚了好多红票子自己该有多得意的脸。多么美好,再想想吧,然后这个月又再睡一个月的懒觉吧。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人。曾几何时,我是一个想到什么便要去做什么的人,不怕失败,不怕遗憾,只是很怕周围的亲人失望的眼。不论我想做或者做什么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说,哈,异想天开。没做便会要我放弃,做了便会无尽嘲讽。我想,罢了,很多东西都是命定的,包括你在什么样的环境。
我曾经逃离过自己原来的家庭,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半山腰中生活了一年,一个闲适的远离尘嚣的地方。我可以效仿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在这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远远的逃开一切干扰我心灵的讽刺言论,与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日日抚琴弄箫,舞剑听经。这样舒适的生活浸透我的心灵,让人流连忘返。可是陶渊明本来不是等闲之辈,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自是应该,而我这样一个等闲之辈,哪有资格永远在这样的净土生活下去。
一年年,一日日,我终究等闲而过了。沉淀在我心里的东西越来越空泛,掀不起半点波涛,对于一切也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身体越来越慵懒。像一颗久未逢雨露的枯树,从外到内透露出一种绝望的枯槁。
昨日在电脑前奋笔疾书写一篇小文,我妈说:以前要是这么努力,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我想了想,以前我是不可能努力的,我现在也依然没有努力,我只是想写就写,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呆坐也就呆坐着了。若我以前像现在这样“努力”,怕是我除了语文门门功课也过不了二十分。
丈夫每天即使上班很累,有时回家也会帮我做饭,若我病了,晚上睡在床上也会爬起来出门买药。他家里父母兄弟许多事都仰仗他,他就是这一大家子人的顶梁柱。在许许多多平凡的人中他只是个更平凡的人,但他认真背负着他的责任,也一直守护着我,包容着我,顺从着我。若说我这一生见过最不等闲的人是谁,就是我这并不算优秀的丈夫,一个独自承担压力也从不喊苦喊累的人。一个让人感觉特别需要的人,就不是等闲之辈,哪怕只有一个人需要他。
而我这一生最不等闲之事,就是遇到了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