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今天你要嫁给我(上)
文/慕凉卿卿
时间已是两月后。
回想当日,段宸曜服下解药沉睡一日,苏醒睁眼就见守在身旁的卿儿鼻子一红,眼泪一抹,张着嘴嚎啕大哭,嗷嗷地,眼泪大滴大滴地跌落,任旁人怎么劝都不听!
实在给段宸曜哭懵了,只能勉强浅笑,抬手想要安慰她。
卿儿手胡乱地抹着眼泪,竟扭头就走,哭着挪回偏殿睡了足足两日。
最后是被饿得受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吃了人生第一顿从皇宫御膳房里端来的饭,才算是恢复好了。
段宸曜在蓉泺宫又住了五日,卿儿再三请纪阳确认后,迁回王府静养。
午后,曜王府。
“是余毒未清?”段宸曜例行饮过饭后的药汤,见正在切脉的纪阳面容沉沉,问道。
纪阳捋着花白的胡须,道:“这毒虽说没有十成十的清除干净,但卿儿取回的解药确是奇药,主子的毒已无大碍。”
“那还有何不妥?”段宸曜见他还有愁容,内心稍有不安。
“老朽担心的是主子的身体,这次中毒来势太猛,后又误服解药,五脏六腑均有受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康复的,需细心调养。”纪阳心忧,虽说段宸曜毒已解,但他身子确已不如往昔。
段宸曜感纪阳多虑,道:“可我目前并没有任何不适。”
“毕竟此次伤及根本。”纪阳见他自负身体强健,不在意医者提醒,问,“主子可从幻月王爷那里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我苏醒后他废话说了一大通。”段宸曜道。
“那日,主子未待老朽赶到就曾…去过一次。”纪阳只要回忆起那日就觉心慌。
“你没赶到?那是…”段宸曜惊讶,自己真去鬼门关溜达一圈,还进去了?他对那日之事一无所知,只听邃远说起那日凶险,但并不清楚具体发生过什么。
纪阳不欲多言,只道:“幻月王爷只说他从未见过那样疯狂地卿儿。”
“卿儿…”段宸曜心惊,那日他若不归,卿儿究竟是何种模样。
纪阳见他神色恍然,继续道:“所以,主子就算是为了卿儿也要保重好身体,毕竟,主子您不想陪卿儿白首一生吗?”
“白首?”闻言,段宸曜眼前竟真的浮现两人执手偕老,子孙绕膝的一生。
纪阳起身背上药箱,见段宸曜仍在幻想神游,抿嘴笑道:“属下已经开好了药,请主子按时服用。”
“嗯嗯,交给邃远吧。”段宸曜无意识地应道,此刻正沉醉美好未来,一脸痴汉笑。
同一时分,卿儿出现在京城银匠铺子。
“师傅,我有颗黑曜石,您能帮我打磨一下,然后嵌到银指环里吗?”
“小姐你放心,老儿手艺绝,在京城中那是这个!”银匠自信满满地竖着大拇指,又道,“小姐,小店金戒指更配您身份不是,你再挑挑!”
卿儿接过老板手里的金戒指,套在手指上比了半天,心道:他带金戒指,太骚气了!
老板见卿儿比划半天,觉得有谱,问道:“您看是不是选个金的更衬您高贵?”
“不用,银色更好看!”
四月既望,除了早晚天气微凉外,天气正八经儿开始热了。最美人间四月天,可说是暮春,落花满青畔;可说是初夏,风动堤上长柳。
段宸曜一人骑马向长安城外奔去,躺了几月,养得身子都养僵了。
卿儿这鬼灵精,不知要搞什么鬼。今儿清早他收到下人传来的信笺:
曜,巳时城外小树林一见,请务必一人前往。卿儿上。
段宸曜可不知城外有什么小树林这种地方,矮山倒是有一座,她说的应该是那儿吧。
行至山脚,段宸曜下马,左右张望未见到卿儿的身影,遂将马拴在山下,忽见眼前一条赤红长绸盘曲蜿蜒。
这从山顶延伸到他脚边的红绸是什么情况?段宸曜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猜疑,这不会是卿儿引他上山的记号?
尽管没搞清状况,段宸曜还是乖乖沿着红绸上山。
虽是山中有乔木蔽日,可初愈的段宸曜在初夏的半晌午爬山也渐感体力不支,衣衫被汗水侵透,“咳咳!”段宸曜扶树咳嗽不止,心道,纪阳那老家伙医道精准,体力果然不如从前。稍作调息,段宸曜一鼓作气攀至峰顶。
暖日当空,微风拂林,置山顶开阔,瞰山下繁林蓊蔼,段宸曜四下寻望不得人。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凄寒,
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
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歌声软婉,段宸曜闻声回眸,见卿儿手捧束珊瑚牡丹,朱唇轻唱,明明羞红脸,仍倔强地扬起头,仍是一袭墨染白衫,若灵似仙,莲步翩翩,自远处缓步走来。
段宸曜笑着盯着她瞧,佳人弯弯明眸,两颊春桃色更平添几分娇俏。那羞颜难掩的模样,早已让段宸曜心悸不已,不禁抬手捉住纤纤小手,轻叫声:“卿儿。”
卿儿脚下轻盈,倏忽间绕到其身后,未让他得逞。清歌不歇,一圈一圈,将段宸曜绕在中心。
“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
阳光照耀美满的家庭。
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
想当年我是怎么认识你。
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
把你一生交给我。”
卿儿脚步站定,将手中持花缓缓递交到段宸曜手中,继续唱道:
“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
今天你要嫁给我。”
暖风煦煦,佳人衣衫轻扬,手中攥着戒指伸到段宸曜面前,紧张地扬着红嘟嘟的脸儿,声音温婉,问:“段宸曜,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空气凝固,迷之寂静,唯有山风轻声游走……
段宸曜怔住,因体虚爬山后泛着红的脸上写满震惊,脑袋里耳鸣般回响着“愿意嫁给我…嫁给我吗”。
仅一瞬,段宸曜泪眼婆娑,点头如捣蒜,连说:“愿意!我愿意!”
他忽然觉得此刻这满目青山、十里春色都不及眼前这个女人。不,不是忽然,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
卿儿瞅他涕泗横流、哭哭啼啼的,不成个样子,开口嫌弃道:“喂!咱商量一下,不哭了行不,你怎么这德行?天!怎么办,我想后悔…唔!”
段宸曜一把捧起卿儿脸庞,含住她那不饶人的小嘴,截断她的后话,吮吸她的甜。
卿儿还未回神,又被段宸曜腾空抱起,惊得她大叫一声,忙抬手捶他让放下来。
段宸曜乐得大笑,心花怒放,深邃的眼睛里漾着斑斓流彩,他环住卿儿,高声叫着:“卿儿,你就是个宝!”
一刻钟后,激动的那人终于冷静几分。
段宸曜棱角分明的脸上,泪如泉涌,紧紧拥着卿儿,声音哽咽,问:“为什么你会突然求亲?”
“情浅情深,缘聚缘散,脑袋不够使,不愿再想了。古语云:今朝有酒今朝醉!”卿儿挣扎着透开一丝缝,快要被这男人给勒死了,“再说,我不主动,你敢吗?”
“不敢。”段宸曜老实承认。
其实是他诸事未定,再加之不确定她的心意,怕太着急反吓跑她。所以总的来说,就是不敢吧。
“这不得了!”卿儿白他一眼,继续用力推开他。
“这戒指是怎么回事?”段宸曜举着手迎着日光打量,阳光下黑曜石闪着剔透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摸去戴上的?”卿儿惊讶地偏头去看,刚刚段宸曜一把捞过她,都没来及替他戴上。
“嘿嘿!”一向正派的段宸曜一脸得意,眉眼间流露出又贼又贱的表情。
“在我们那里,求婚都要送戒指!”卿儿从他怀中退出,仔细替他戴好,“这戒指要戴到无名指上的!”
“樊苑国还有这习俗?我记下了!”段宸曜神情认真,呆萌地点头应下,又问,“那这一直顺到山脚的红绸又是干嘛?”
“引你上山啊,蠢货!”卿儿不喜久腻歪,转身准备收拾这次的求婚道具。
段宸曜岂会轻易放过她,伸手又将她捞进怀,道:“为什么偏要选山顶,这么长红绸铺起来多费劲,累坏了我可心疼。”
“这儿清净,求婚让那么多人瞧见了得多尴尬!”卿儿闹不过,任由他搂着,抬眼鄙视他曾聪明的脑袋,如今越发是个摆设,“一早邃远大哥帮我弄好,之后,我就打发他回去了!”
“他回去了?”段宸曜弯腰随手拾起两块碎石,问道,“那林后窝着的两个是什么东西?”
弹指飞石,只听树林后窸窸窣窣一阵,随即发出惨叫。
“啊!”
“嘘!嘘!闭嘴,小点声!”
“主子。”两人灰溜溜自林后出来,邃远到跟前忙解释,“我俩是怕卿小姐一个人在这儿有闪失。”
“卿儿明令你们下山,竟敢违命?”段宸曜剑眉轻挑,笑意收敛,表情严肃,“违抗军令者,怎么罚?”
邃远一听军令,膝盖瞬时就软了,忙打哈哈,道:“主子,您到底哪边的?咱不能是非不分呢……”
“我一直只跟我家娘子一边的!”段宸曜说得一本正经,不待二人回复,牵手卿儿,“我和娘子先回了,你俩将红绸仔细收好,放到本王书房好生收藏!”
未待两人走远,身后邃远的骂声已起:“卧槽,你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收!他妈连个小石子都忍不了!叫你熊小子平日偷懒!你丫这种时候就算下刀子也不能吱声!害得你大爷受两份罪!”
卿儿听着身后七尺大汉邃远数落方才叫出声的亲兵,乐不可支,抱着段宸曜的胳膊,笑得东倒西歪。数落声骂得响,段宸曜也不恼,心情反而更好,不自觉上扬嘴角,露出由衷的笑。
雕梁画栋的宫殿中,段宸曜立于殿内。
“小曜,身子恢复的怎么样?”段庚尧今日心情尚可,见段宸曜初愈就赶着来请安,心里很是满意。
一番寒暄,段宸曜直入正题,道:“回父皇,儿臣已无大碍,今日前来是有事禀奏父皇。”
“哦?”段庚尧放下手中折子,示意他说下去。
“儿臣求父皇赐婚。”段宸曜肃容正衣,躬身说道。
“你终于是有心仪之人了。”儿子成家自是喜事,段庚尧也听得大喜,“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指门亲事,是哪家闺女能得你这般青睐啊?”
“是…上官家六小姐。”段宸曜朗声禀告道。
段庚尧眉头微皱,侧头思索着问:“上官家?朕一时记不起朝中哪位爱卿姓上官。”
“启禀父皇,是樊苑国丞相六女。”段宸曜抬首,据实说道。
段庚尧意外,抬眸打量眼前这个儿子,反问道:“樊苑国?”
“是。”段宸曜应道。
“朕不知你与邻国丞相还有这层关系?”段庚尧面上笑意尽退,眼中寒光烁烁。
“是。”段宸曜料想此事不易,故心中早有准备,并未胆怯。
段庚尧手上无意把玩手串,心下猜忌已起,语气冰冷不屑,厉声反问:“怎么朕的泽宇国偌大江山,竟没有能让皇儿心动的美人?”
“儿臣…”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段庚尧不等他辩解,径直切段他的话,呵斥道,“你想说你爱她的时候不知道她身份?”
“儿臣知道。”段宸曜知他会如此猜测,但又无从解释。
“那你想说什么,是为了安居太平盛世,自我牺牲的两国联姻?”
段宸曜不语,不卑不亢地注视着段庚尧。
“还是你想为你自己添些筹码啊?”段庚尧面色紧绷,紧紧咬着后牙槽怒吼道。
段宸曜闻声跪下,道:“儿臣不敢!”
“回去想清楚些,朕当你今日没有来过。”段庚尧被他这态度惹得怒火中烧,又强忍了下来,摆手命他退下,“下去吧。”
“父皇,儿臣是真心想娶…”段宸曜忙抬头,伏地叩首相求。
段庚尧不再理会他,起身转回内殿,樗岚上前压低声音,好心提点,“王爷,今儿先回吧,皇上已然不悦,您这般讨不了好。”匆匆说罢,赶忙跟上皇帝伺候着。
段宸曜起身,愣了愣神,他知会有此结果,方才是他着急了。遂朝向内殿,轻声道:“谢樗公公。”转身离去。
“樗岚,去把他叫来。”段庚尧进内殿靠在软榻上,思忖再三,吩咐樗岚密召某人。
“诺。”樗岚躬身应下。
泽宇国皇室的神秘人,同历代朝廷的密探一样,直属君王,享越级监察、检举特权,秘密的,悄无声息的,无人知晓他是谁,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上官家的弃子。”暗影中,一男声低低响起。
“弃子?”段庚尧对这样的答案倒是颇感意外。
“她原是上官易为了蹿夺萧氏江山所抛出的棋子,后被其父舍弃,其母遭杀害后,她则孤身一人在边城外偷生。”那人又言。
“别人用剩下的弃子,他竟拾起来当块宝。”段庚尧先前的怒火稍有平息,鄙夷地冷哼,“退下吧。”
“诺。”密探悄无声息离开。
段庚尧长叹,无论将来是否让段宸曜做着天下之主,他的王妃都不该是个被舍弃的废人。不过,确是该给他说一门亲事了。
午膳后,东宫日头正烈,可段宸瑜的体虚,其他时辰对他来说太凉,此时到园中正好晒晒。太子妃亭中弹琴,太子段宸瑜时不时指正一二,夫妇二人琴瑟和谐、相敬如宾。
段庚尧唤上樗岚乘步辇一路沿着禁苑穿过御花园行至东宫,宫外值班小内侍见圣銮驾临,忙跪迎后进门通报太子。
不一会儿,宽厚就引段庚尧和樗岚两人进到花园。
段宸瑜同太子妃早早起身相迎,敛衽行礼,齐道:“儿臣拜见父皇!”
“快起来!”段庚尧亲上前扶住段宸瑜,笑道,“太子妃知书达理、端庄贤惠,太子好福气!”
“父皇盛赞。”段宸瑜脸上浅浅地笑着,待段庚尧就坐后,宽厚扶着他又坐回太阳下的藤椅上。
“你这身子即是晌午灼日当空也这般畏寒?”段庚尧见他脸色白如宣纸,虽是君臣,却也是亲儿,不由心疼,“改日朕多叫几个御医给你瞧瞧。”
“儿臣早已习惯,谢父皇挂怀。”段宸瑜深知段庚尧脾性,更何况段宸曜今早差人过来,托他相助一事,“父皇今日怎么得空到东宫闲游?”
段庚尧搓着手,沉吟道:“朕见你们夫妻同心,想小曜明年就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成家。也是朕派他长年戍边、久离京城,如今想做弥补选一京中好女子赐婚于他。”
“父皇可有人选?”段宸瑜心道,果然如段宸曜推想,皇上会找他商议赐婚之事。
“朕瞧着宁宁就很不错,小丫头姣美又讨喜。活泼好动的性子正好破一破小曜的沉稳。”段庚尧边说着边试探着段宸瑜的态度。
“穆华郡主?”段宸瑜轻轻摇了摇头。
“是不好,海家手握军务,他手中……”段庚尧自顾自地言语,顿了顿又道,“长安府尹的千金听韦妃曾说也出落的亭亭。”
“父皇何不提左相的亲孙女贺小姐?”段宸瑜明了段庚尧的忌惮故意激他,“父皇,儿臣斗胆相问,您是否仍未想好谁是未来执掌泽宇江山之人?”
段庚尧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
段宸瑜直言道:“所以,父皇拿不准让二弟立谁家小姐为王妃。既怕二弟权势赫赫暗起异心,又怕王妃的身份配不上二弟,落人闲话。总之,是这个度父皇觉得难以把握。”
段庚尧面色沉沉,不悦心思被看透,但不得不承认,段宸瑜说对了。
“那父皇何不问问二弟是否有钟意的姑娘或世家小姐?”
提及此事,段庚尧又露鄙夷之色,说:“他会挑什么,他今早来求朕赐婚上官卿儿,一个被舍弃的无用之人!”
“邻国丞相之女?”段宸瑜心道,终于扯到正题。
段庚尧烦躁地将头撇向一边,对段宸瑜的疑问算是默认。
段宸瑜淡淡开口:“那上官卿儿虽是弃子,若父皇稍加利用,是有可能成为一颗强而有力的棋子。”
“何解?”段庚尧闻言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精亮。
“这颗弃子可帮父皇制衡三方。”段宸瑜敛容,稍稍换了个坐姿,不急不缓地分析道,“上官易初掌樊苑国政权,内外不稳,势必会寻求能稳大局的外援同盟,三弟正是他的盟友。”
“小璃与他有私下往来?”段庚尧今日得知的意外之事异常多,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父皇还记得去年年底,上官易派使臣入京求和,流连长安城几日不离去,正是为寻求这合作之人。此时,父皇派遣二弟离京察查丹鄣城盐案,三弟许是深感自危,便将使臣请至自家别院小叙。”
段庚尧蹙眉深思,示意段宸瑜继续说。
“若二弟与上官家联姻,三弟必然不敢贸贸然付出全盘信任,对上官易有所保留。无论上官易之后采取何种手段,二人结盟的瓦解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段宸瑜沉着地讲,这纠缠了段庚尧许久的问题竟顷刻被他抽丝剥茧渐看清核心本质,“同时,二弟与上官易,一个磊落武将、一个阴诡谋臣,两人道不同,必不相为谋。看似两国的联姻,二弟却并没得到任何有效的利益。父皇亦不必过于忌惮他。”
段宸瑜停下顺口气,太子妃忙递上茶水,饮过后继续道:“至于,父皇怕上官卿儿身份配不上二弟,这点实属多虑。她毕竟是丞相六女,外人无从知晓她的经历,那么,这是正如我说的两国联姻的婚事。换句话讲,在他人看来,父皇是将整个樊苑国的势力都给了二弟。”
段宸瑜不过寥寥数语,竟能迅速牵制住段庚尧烦恼甚久的三方势力,段庚尧默默地看着他。
段宸瑜收起方才帷幄天下的锋芒,轻声笑道:“儿臣不过是久离朝堂,旁观局中事,比旁人看得稍清楚些罢了。”
段庚尧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心下暗自思量段宸瑜的话语。
却忽闻独坐远处段宸瑜低喃:“父皇肯将这些话说与儿臣听,自然也是因儿臣再无这问鼎天下的机会啊。”
段庚尧霍然抬头望去,见段宸瑜虽然坐在烈日下低眉浅笑,但病体羸弱、神色苍凉,好似身处寒冬,孤远凄清……
未完待续……
歌词节选自陶喆《今天你要嫁给我》
PS:感谢一直等待我的看官大人,以及最终我决定将本章拆成三部分,明日晚12点前,本宝宝会将第二部分呈上~因为被拆开,显得不那么甜请莫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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