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相看泪眼

  我是一棵树,站在青葱的森林里毫不起眼的一棵,身旁满是同伴的枝繁叶茂,我的一丝绿荫在拥挤的空间里显得那么卑微。

我在岁月的风霜里眺望了很多年,在某年的一个初秋,我在蔚蓝的天空下看见一只鸟,她浑身都透着亮光,羽毛是那么柔顺,振翅的动作仿佛在舞台上表演的芭蕾演员,我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更令我手足无措的是她竟然回头看了一眼,把我秋天的悲凉一扫而空。

就在这种深深的幸福中,我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在春天的开头就抽出了嫩芽,希望她回来时能注意到我。

果不其然,在一个朦胧的清晨,她带着一身薄雾,悠然的滑过我面前的那片天空,仿佛从南方回来毫不疲乏,一脸笑容,连身边的空气都清澈无比。忽然,一阵风吹过,我拼了命地摇动瘦弱的枝干,摇落了几只小虫子,惊扰了他们的美梦,睁着慵懒的眼睛朝着另一棵树慢慢踱步,口口里还念念有词:果然是春天来了,树都发春了么。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只是就着风势努力地摇着,希望她能够低回一瞬,哪怕只是一瞬。

淡绿的叶子被春风拂过竟仿佛泛着晶莹,在晨曦中的露珠满是她的身影,渐渐地,氤氲的雾气被驱散,她就这么袅袅婷婷地飞了过来,站在我的手臂上,傲然的看着面前,发出温婉的一声轻啼,余音绕梁三月不绝。我傻傻的看着,怔怔地过了一季。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盛夏的上午八点,阳光却暖而不燥,像一片金黄的羽毛洒落,在每片叶子上都留下了馥郁的温暖,地面上的凉荫被分割成一条一条,春天就在时间的沙漏里渐渐走向衰败,取而代之的是盛夏。本来在这么惬意的早晨,我应该是好好伸展身子,让每一寸皮肤都接受朝阳的光辉,看着其他同伴都自由呼吸着新鲜空气,我却屏着呼吸,只因她站在我的枝头,脸上是一副冷漠,在金黄的环境里与万物格格不入——我头一次感觉,似乎这么卑怜地看一样东西,是这么沉重,令我无法呼吸,无法动作,无法自由。于是,我强力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她从我的身上赶开,这是我从未做过的。

当她飞出我的荫蔽,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千种风情,似乎良辰美景,似乎愁上心头,似乎鸟比黄花瘦,那一眼似乎看透了我,于是我的心中又生起后悔来——何必这样。

一眼万年。

秋季终于又来了,她再也没来过,砌下落叶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就在这萧瑟的秋天里,我又想起她来,婀娜的身姿,婉柔的眼神,又仿佛真真的现了。或许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有些东西费尽心机地忘了,却又奇迹般的再现,勾起心中残存的一缕情思。真的,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拼命挣扎妄图将她从真实的世界里隐去,我只是希望静静地看着,让眼前的场景和某年的那个初秋重合,然后在她离去的那刻把这些动人的画面一并送到风中。

我是那棵树,执守多年想过抛弃,已经抛弃,却忘不了过去的那棵树。我不伟岸,我不挺拔,我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感受。

马上是秋天。被分割成一条一条,春天就在时间的沙漏里渐渐走向衰败,取而代之的是盛夏。本来在这么惬意的早晨,我应该是好好伸展身子,让每一寸皮肤都接受朝阳的光辉,看着其他同伴都自由呼吸着新鲜空气,我却屏着呼吸,只因她站在我的枝头,脸上是一副冷漠,在金黄的环境里与万物格格不入——我头一次感觉,似乎这么卑怜地看一样东西,是这么沉重,令我无法呼吸,无法动作,无法自由。于是,我强力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她从我的身上赶开,这是我从未做过的。

当她飞出我的荫蔽,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千种风情,似乎良辰美景,似乎愁上心头,似乎鸟比黄花瘦,那一眼似乎看透了我,于是我的心中又生起后悔来——何必这样。

一眼万年。

秋季终于又来了,她再也没来过,砌下落叶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就在这萧瑟的秋天里,我又想起她来,婀娜的身姿,婉柔的眼神,又仿佛真真的现了。或许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有些东西费尽心机地忘了,却又奇迹般的再现,勾起心中残存的一缕情思。真的,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拼命挣扎妄图将她从真实的世界里隐去,我只是希望静静地看着,让眼前的场景和某年的那个初秋重合,然后在她离去的那刻把这些动人的画面一并送到风中。

我是那棵树,执守多年想过抛弃,已经抛弃,却忘不了过去的那棵树。我不伟岸,我不挺拔,我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感受。

马上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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