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过年过节,父亲总拉我小酌一番。父亲是一个内敛的人,我也遗传了他这方面的基因。有些话,难免父子俩喝点小酒才能说出口。
有一次,我正处于失恋的低谷,借着酒精我问父亲如何看待爱情。他的回答让我重新反思了我们两辈的爱情。对我来说,爱情从来就是一件奢侈品。从中学开始,我所经历的都是同学的爱情,我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们,觉得爱情似乎也应该是一种神圣而纯洁的东西吧。我越是这样觉得便越觉得自己的渺小,爱情似乎是永远达不到的高地。在高中那年我暗暗喜欢上了邻班的一个女生,我与她的接触也就是课间操时间可以见上一面,但我们互相并不认识,所谓的接触就是我偷着看她几眼,那时候,即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每天都期待着铃声响起,我一定第一个冲出教室,然后在走廊的阳台驻留,等着她从教室出来,然后尾随在她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暗喜,盼望着她回头,又生怕自己被发现,于是我暗暗将自己锁在一个角落里,将这份感情留在心底。十年之后,再次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当初的心跳已经不在了,随之那种幼稚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为自己以前的经历贴上一个幼稚的标签,尘封起来,似乎那是一段羞耻而不愿提及的糗事。
而现在我码下这些字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那或许是人一生中最纯粹的爱情。现在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在一起时你侬我侬,分开后也不会有什么波澜,这并不是所谓的麻木,而是真正缺少了对爱情的敬畏之心,爱情在我们的眼中剥去了神圣的外衣,赤裸裸地展现为一个生活的调味剂,生活的必需品,人生的必修课程等等。
我们这辈谈恋爱时总会提及父辈的爱情,有时候憧憬他们的简单和纯粹,只见过几次面,就能一起走到白头,更有些人调侃其为拿着结婚证谈恋爱。有时候我们又厌烦他们的刻板和呆滞,缺少了我们这代人对自由爱情的追逐,父辈们往往是通过相亲认识,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点,现在对爱情我们缺乏了一种敬畏之情。爱情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不再显得那么神圣和新鲜,更多的是一种生活调味剂的存在,空虚寂寞了找个男女朋友谈个恋爱,更加缺乏了一种责任的存在。有些人说,我们这被人的爱情更接近爱情的本质,两个人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我们这辈的爱情,往往更偏向于恋爱和尝试,而父辈的爱情更偏向于婚姻和责任。因为爱情的本质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我非得证明那种类型的爱情更好,那只能证明我的愚蠢。轰轰烈烈与平平淡淡都好,但都因人而异。
父亲说,爱情更多的是一种包容,而不是一种简单的结合。如果两个人正好合适,那么他们的爱情不会长久,而这种情正是在对方还不够好的时候,我们从自身出发对对方的一种包容和忍让中产生的。当初与你母亲相识,没感觉对方有多好,只是有一种想让对方变得更好的动力,我想这就是爱情吧。我说,这不仅是爱情,还是一种责任。
有人说,如果是这样的爱情,那我该活得多郁闷。如果郁闷,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说实话,我现在挺羡慕父辈的爱情,他们的支撑点已不再是这些外在的条件, 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责任。现代社会发展这么快,其实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老祖宗的东西,更多的是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真理之感,例如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等这些成语,实实在在的指在了现在爱情症结之处。
之前有人问我,你能描述一下你所期待爱情的样子吗? 我笑着抬起头看了看天,心想我这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我要给给爱情一个最简单纯粹的定义。
直到现在一提到恋爱,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辈子。有时候会笑自己的幼稚,有时候又惊讶于自己的认真。 而现在的爱情缺乏的正是这种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