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看完电影《神秘巨星》之前,我原本是想以“家庭暴力”为主题,写一篇“与众不同”的“影评”。然而,就在电影结束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猛然蹦出了另外一个主题……
这将会是一篇更加与众不同的“影评”。因为于我而言,它意义非凡。
写在最前。
这是关于我和我母亲的一个故事,我一直把它视作生命中最传奇的一段经历。在我接下来50多年的生命里,或许将有着许许多多不可预知的精彩甚至是传奇发生,但我坚信,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其分量都不足以超越它。
故事得从26年前开始说起。那是1992年的一个春天,当时我的母亲挺着一个大肚子,从一个村庄逃离到另一个村庄,即便到了临盆那一刻,依旧没法安顿下来。最后,无奈只能在村与村之间一个废弃的牛圈中,把我生了下来。
那一年,湖南山区的二月比往年更冷,初春的雨更绵,更湿,更煞人心。寒风吹过残垣断壁般的牛圈,土坯墙在风中摇摇欲坠。
那一年,因为我的到来,远再牛圈之外30公里的老家被相关部门抄家,只能举家躲躲藏藏。从其他长辈的口中得知,那几年的社会主义社会是血淋淋的。
那一年,在我母亲挺着肚子躲避计划生育的窘境时,居然还有个别直系亲戚不愿收留我们,视而不见。毫无疑问,人性之所以丑恶,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
那一年,在离我出生地数十米远的外公家,因为家族的矛盾,多少当地人排着队想置我于死地。那几张毫无人性的嘴脸,时隔多年,我依然熟记于心。
相比较于《神秘巨星》中的女主角,在那个同样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我无疑是幸运的。但又是不幸的。当时严格推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加上其他一些复杂的因素,让我的降临伴随着生死危机,也让我的家庭尤其是我的母亲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可能对于还未曾见过世界的孩子来说,在见之前就消失于这个世界,本身算不得一件多么遗憾或者残忍的事。但孩子的母亲不一样,小生命是她孕育的,从某些层面来说,她会觉得比自己身上的肉还要珍贵。我忍心,她不见得忍心。何况,在我之前,在我姐之前,有一位“哥哥”因为体质问题,夭折于襁褓中。
因此,于我而言,生命很重,恰恰是我承载了两个人的生命,也承载了两代人的命运。
当然,这份“重”算不得有多重。真正感受到这份“重”的“重”,还是我的母亲,我的家庭,以及爱护我那些亲人。我的母亲就像电影《神秘巨星》中的那位母亲一样,为了肚中女儿的安全,宁愿忍受着剧痛和周围人不理解而带来的心痛,逃离了医院,最终把孩子生下来。
时代存在的诟病是普遍的,我们不必白费力气去恨这个时代。我们应当铭记赐予我们生命的那个人,她为了我们饱尝了多少苦痛。无论是出生前,还是出生那一刻,亦或是出生之后,我们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痕迹,每一段轨迹,都与她息息相关。
她们的幸福,也与我们息息相关。庆幸的是,电影《神秘巨星》中那位母亲所经历的家暴,在我家不存在。即便如此,我的母亲依然过得不算多么幸福,她有她的委屈,但她从未言说。她有她的痛苦,也不知向谁倾诉。时至今日,她为了这个家庭,为了给我减轻负担,依然同我的父亲远离家乡,在外劳作。
电影《神秘巨星》中说,做梦是人的基本权利。然而,当我们在追寻自己的梦想时,是否有问过她们的梦想是什么?跟我们的梦想是一样的吗?或者说,望子成龙就是她们的梦想吗?我想,不全是。这也是天下父母心最“可怜”的地方。她们为了孩子的梦想,掩藏甚至“消灭”了自己的梦想。这样的举措,伟大而又令人心疼。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了多年前写的一首“诗”,其中写道:
我不知如何表达我的爱意,如果真爱至上
起风的时候没有叶落,只有花开
爱如尘埃相随
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地芬芳
……
后记:那天,她当着我和我同学(英语高材生)的面告诉我,她很有学英语的天赋,从小就爱英语,但家里七兄妹,条件艰苦,不允许继续读。回过头再忆起这个事,我在想,她的梦想难不成就是想学好英语?我差点没忍住给她报个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