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山水平生
周四下午,朋友发了个扣扣动态“流徽榭的秋”,因为是设置的“特别关心”,所以第一时间点开,真的被澄澈的画面触动到,想都不用想来了一句“原始赞美”,喏!就它啦!
少不了,被这个拍照死美死美的妖精一通批评。
我就不滚!必须来分辨两句!
有人说读书的人和不读书的人的区别就是这样式儿的:
读书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普通人:卧槽,好多鸟。卧槽,都飞了!
但是段子毕竟是段子。黄永玉这位读书人用十数年写就了一部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一改一般小说的一波三折、摄人魂魄风格,将一生娓娓道来,像散文诗一样,写出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在这部小说里多处用“脏”,这些骂人的话有时候就像文本润滑剂,读起来时而如同策马扬鞭,潇洒奔走;时而让人触目伤怀,热泪盈眶。
比如写到国语课胃先生,一个上课风格不俗的老师,一个不拘泥于条条框框的老师,因此深受学生喜爱。
“几个学生在石莲阁坎子上,上下坐着,讨论昨天胃先生好玩之至的功课。滕代浩说:他其实把 郑伯克段于鄢 都说透了。他跟我爹讲的完全不一样。我爹讲的都是狗屁!骂郑庄公不孝不悌,这老狗日的……前前后后都不懂!”
这一段看完你肯定很生气,这都什么孩子!说亲爹讲话是狗屁,还冠以“老狗日的”称呼,要是我儿子,一巴掌呼死算了!
看官别急,自有小伙伴教育他,这就是社会教育嘛!
“日你妈!你骂你爹做哪样?你慢慢跟你爹讲清楚嘛!你把胃先生教我们的耐烦讲给他听嘛!”王本立说。
看看这接地气的社会教育,哈哈。仔细一想,看看人家这老师多得学生心。
“讲!讲!讲个卵讲!除了孔夫子,他就是天下第二。那天吃饭,韭菜里有颗油甲虫蛋,他一筷子夹了要送进嘴巴。我喊他,他骂我瞎眼睛,豆豉都不晓得?一口吃进去了。吃进去又呕出来,铲了我一耳巴:麻个皮,你你你!我,我,我怎么样了哪?”
看了这一段你就懂了,有其爹必有其儿!哈哈!痛快!
后来胃老师因为没有刻意阻止学生去看菜市口斩犯人脑壳的事情,离开了学校。他认为他拦不住37个娃娃,另外觉得这也不失一种好的教育机会。学生看砍脑壳回来,胃老师拿自己,拿日本人侵华举例子,给学生们讲了不做残忍围观群众的道理。
“上过那堂课之后,第二天胃先生不来了,以后不来了,再以后也不来了。好多同学都觉得胃先生这老狗日的非常之有学问,非常之开通,非常之像人,非常之好!想他得很!想到心里头去了。山底下放炮,吹号,再也没有人跑出去了。想到犯人里头可能真的有胃老师。”
读到这段话,我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脏话虽不雅,用在这里却如同嗔怒时的神态:表面很生气,实则内心饱含无数热爱和思念。这样写远比平平淡淡说胃老师好,大家想念他更有感染力!
我跟挚友聊天从不讲究形象,高谈阔论时有,指手画脚时有,手舞足蹈时有,说到义愤填膺或惊诧感慨处,脏话连篇也有。不过脏话仅限于文字表达,语音时却并不能说出口,文字层面脏话的出口是读者,且有无限想象空间;而语音层面的出口是说的人,生硬宜破坏聊天氛围。尤其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从身边走过,风儿送来她与同伴的聊天内容,三句话不离脏话,前一秒还想多看一眼这美貌,这一秒只想快点离开。
脏话有时候必须用,但挑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