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见阿凯和他老婆还是三年前,在同一家居酒屋看他们一小壶梅酒就着盘盐水毛豆和盐辛鱿鱼喝的不亦乐乎,我走到阿凯身边:“结婚了很少见到还会出来一起喝小酒的啊。”“去你的。”他扶着桌伸出脚尖踹了我一下。“搞一点要不。”
阿凯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兄弟,他和桐桐都是我高中同学,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从高中恋爱到大学才敢跟家里人说。8年前,那时候多苦啊,刚上大学两个人异地恋,见不到摸不着,所有的思绪与心声都透过两个小小的屏幕传递着。每逢长假,总有个人坐火车在武汉和杭州之间辗转,跨了大半个中国见面。
我们换了家居酒屋又碰面,他点了我不曾见他喝过的清酒。
我调侃他“口味都换了啊。”
“梅酒太冷冽了,我想暖暖不行啊。”说完举起还冒着热气的酒杯咂了一口,“这叫温泉氤氲好嘛,唉,你说人啊,为什么···”
“等下等下”我挥手打断他,“老板,帮我加两碟毛豆。”“再加条鱼。”
“是不是在一起太久了啊,十年咯,我和桐桐认识十年了,想说的话仿佛在前八年就说完了,那八年,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把我那老诺基亚按键都按秃瓢了,可我还嫌不够。好不容易捱到了毕业,在一个城市了,我跟桐桐说的话反倒越来越少了,一日三餐打卡,我他妈感觉我像个外卖员你知道不。”
“怎么会没东西聊呢,你平常不是嘴最欠?”我给他翻了个白眼
“有啊,中午休息说句下班了,准备吃什么,报备一下又得准备午休了”他说,“晚上回家,我们都能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玩手机,看段子,看公众号,再是刷朋友圈,刷微博,我看到有趣的东西总会跟她说‘诶,今天XXX和XXX好像被爆出恋爱了诶;你有没有看《XXX》的影评,里面说最后···’‘我早上上班路上就看到了啦,这不是很正常。’我和她都获取了一样的信息,甚至透明到都没有讨论的必要了。慢慢的,我觉得都没有必要分享更多了,我害怕得不到回应的失望。”
“哇,我感觉这种话该是桐桐说的才对,你怎么跟女人一样多愁善感。”我熟练的将剥好的毛豆放入嘴里忍不住问他。
“我巨蟹座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会这样?”他没说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矫情,从桌上摸起了手机“走吧,回去了。”
“才几点就不喝啦?我还小半杯呢。”
“不喝了,我还要去前面给她打包份芒果千层呢。”
我耸了个肩,看了看桌上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桐桐:别和阿凯喝太迟。”
21点1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