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别人说,人死了就变成天上的星星,离我们很远,却总能看见我们。只不过听这故事时,不知死为何为,又为什么要“死”。
江源从小就很调皮,终于有一次他溜进了镇上幼儿园,最后别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回家了,唯独他没人接,老师才联系到他焦急的爸妈。自那天后,江源吵着还要去,虽然不够年龄,还好在他爸妈好说歹说之下破格上了幼儿园。虽然比同班级小朋友小了一岁,江源还是很快就和他们玩到了一起。江源第一个朋友,是个女孩。就因为这个女孩有一次说他,“你好可爱啊!”说完,还捏了捏江源的脸。江源从此就像一个小跟班,整体跟着她,就连教室座位,江源也吵着要妈妈和老师说,要坐她后面。有时候,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真澈,或许还带着懵懂不知的无措。
放暑假前,女孩送了江源一个那种带声音的小计算器,两人都不会用,但是乱按听那个声音就让两人摆弄了好久。江源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玩的给女孩,有点苦恼,突然想起来,妈妈前几天买了条手链,就偷偷把手链给了女孩,女孩确实也很喜欢。一直听女孩说,她家在船上,江源还没见过船,很兴奋的问这问那,最后问女孩,“我能不能去你家玩啊,看看船是什么样子?”“好啊,你妈妈同意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玩几天。”江源回家把这事和他妈说了,他妈挺不放心的,就不许他去。晚上,和他爸又说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江源第二天如实和女孩说了,女孩笑着说:“没关系呀,等你再大一点,在来我家玩。”
现在看来,那些不经意间的承诺,或许才令人记忆深刻,也许有些约定好的事情,这辈子都没法实现。往后两个月,江源日常拿着他的竹竿堵着巷口,让每个人都得说暗号,说不出来不给过,当然这也少不了被他妈一顿骂。之前,他妈发现自己刚买的手链没了,就问江源,是不是被他拿去玩了,打了一顿后,江源老老实实交代了,他妈正想在打一顿,他爸拦着,“没事没事,臭小子,都知道送女孩东西了,下次记得事先和你妈说。”说完,对江源使了眼色,江源看到,赶紧往外跑,背后还传来他爸妈的声音,“你就向着你儿子,也不管管。”“小男孩不就调皮嘛,那手链明儿在给你买一条,好了好了”……江源老是问他妈还有多久才能去幼儿园,他妈的回答,从还有很久,到快了快了......
最美好的时光,不是要一起做什么,只要见到你,一起浪费时间也是最大的美好。不过,小孩子哪会想那么多,能和你玩就是快乐。终于等到了幼儿园开学,江源和妈妈早早到了,他跑来跑去,没看见小米。等到全部小朋友都到了,坐到自己座位,江源发现自己前面的座位空了,他有点不开心,说好的开学见,怎么还没来。过了一会儿,老师进来了,先说了一件事,:“小米小朋友发生了一点事,不能来上学了。”江源赶紧问了一句:“老师,那她去哪上学了啊?”老师犹豫了一会:“她可能去了很远的地方,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上学。”听到这里,江源还是不开心,因为这是他不想要的回答。后来,江源又缠着妈妈问,小米去哪了?他妈说:“在船上玩的时候,掉水里面了,就没了。”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理解“死”的含义,但从那天起,江源知道了,死就不能上学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记忆封存的太久了,有些都模糊了。带着些许愧疚,那女孩的名字和容貌已经渐渐在江源心中失去了光彩。孩子有着最原始的天真,也有最短时的记忆。就算到现在,在江源心中,仍是觉得那个女孩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