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时光

原本我想完成一篇任务文,但因为思绪断片、搁置太久,文章修修补补、改来改去,已成四不像。写也写了,自恋的我给文章加了一个光明的标题和一段愉悦的尾巴,算是自我勉励、自我完成吧。


图片发自简书App


1.父亲寄望:我会靠笔杆子吃饭

准确的说,我们家族里没有写作者、没有歌唱家,全家都是地道的农民。据说作为家里长子的我爸爸,为了让弟弟继续上学,主动放弃读书机会(学业也不错),给弟弟挣分供他读书。后来,我叔叔因为读了点书,做了代课教师,最后又在政策的妥善安置下如愿转正,家族里好歹有了一个有点文化的人。

不知道是否是职业的关系,还是天性如此,我叔叔特别能说会道,也就是常人说的“靠嘴吃饭的人儿”,而我爸的性格则截然不同,他总是闷声不语,半天没一句话,村里有人直呼他“傻根元”(我爸爸叫根元)。其实我爸爸只读到小学三年级,但16岁就开始做生产队里的会计。小时候,我最佩服的是爸爸有一手绝活——打算盘,那手法绝对堪称村里第一,娴熟无比。很多账本到他手上,一来二去,账目就一清二楚。我爸爸年纪轻轻就在队里做会计,用现在的话来说,真是一件无比炫酷的事。虽然他读书不多,但能在村里人当中脱颖而出,也是他自己学习、自我努力的结果。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我爸爸其实一点也不傻。

在我印象里,我爸爸虽是标准的农民,但他却有一股城里人的感觉,整个人干净整洁,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颇有读书人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农活不多,常和账本打交道,我爸爸有一双非常书卷气的手,手指匀称而修长,指腹饱满而圆润,写起字来刚劲有力,我很小就喜欢看他写字时认真而专注的样子。

在我成长经历中,爸爸对我的表扬极少。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当着我们姊妹几个说:“我看哪,小珍以后会靠笔杆子吃饭。”我非常清楚爸爸说的意思,就是以后我的手是不干农活的,我会靠读书挣钱吃饭。我想,爸爸大概隐隐感觉到了我身上的那些灵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来,我16岁考上师范音乐专业,学习弹琴、拉二胡、奏手风琴,也是我爸爸从未想到的。

当我回忆这些细节时,如果非要和写作联系起来的话,想到有两次因为写文章而被老师点名表扬的经历。第一次是在小学三年级,我们第一次上作文课,老师要求我们写第一篇看图作文《白头翁》。我没有见过真实的白头翁,我是结合书本上的图画,而后想象着写出来的。具体写了哪些好词好句,已全然忘却,但一个非常夸张的分数“90分”印象深刻,老师竟还在课堂上当范文朗读,这真是我作文之路的良好开端。第二次被表扬已是师范二年级,当时因为读的是音师班,我们每位同学都把自己的专业课程看得无比重要,而那些文化科目则常常是浑浑噩噩,有时还会把文科老师气跑。音师班同学自由活泼,热爱艺术,但严重偏科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当时,教我们文选的是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教师,他温文尔雅,明显没有先前语基老师那么刁钻。一次,我的一篇习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说要我再修改修改,随后给我投稿去。后来我把文章改成了什么样,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但这件事给我一个启发:我是学音乐的,但我也是可以写文章的。

自16岁考入师范,我注定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很多玩伴早早进厂上班(那时兴起社办厂),我则进城上学,并在后来成为一名音乐专职的小学教师。最为关键的是,我再也不是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镇户籍),我爸爸从此再也不要我干农活,即便我老早就学会了插秧、锄地、种豆之类,但在我爸爸看来,我不需要再干这些农活了,这些活太苦太累。农忙时节,家里人忙得不可开交,爸爸只要我帮他们送水、送点心。走哪里,他都乐呵呵地说自己的女儿考出去了,是城市户口了,是读书人了。


2.茫然寻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因为当时的师范都是定点招生,我很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镇上中心小学教书。我后来的教学经历也和我的工作分配一样顺理成章,别人要花九牛二虎之力的职称啦、荣誉啦,我轻轻松松、稀里糊涂的都一一过了。以至于我常和别人开玩笑,我正式开始思考我要好好工作是在上班七、八年后。

1990年正式踏上教师岗位,8年时间,我完成了恋爱、结婚、生娃一系列人生大事后,身份的转变,以及身心的逐渐成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我有责任了。我感觉身为老师,我应该是一块不错的料。(这种自我意识从何而来,其实真不清楚。)

我和很多青年老师一样,开始忙着参加各类比赛,忙着完成学历进修。如果说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一直悄悄写文章,还时常会有获奖和发表。(感觉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总是有点异类的感觉)有一次,《苏州教育》的编辑殷老师来我们学校办事,非得拉着校长要见一见我。当时是周六,我不在学校,所以我和殷老师的相识整整推迟了一年时间。校长奇怪地问殷老师:“你为什么想认识周老师呢?”殷老师告诉他:“因为这个老师一直给我们刊物投稿,很有才气,所以就想认识一下。”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居然莫名恐慌起来。后来和殷老师真的见面后,我一直客气地跟他说:“如果觉得文章不是太好,千万别发啊。”最终的结果是,我此后没再给他投过任何稿子,殷老师在几年后也不再担任此杂志的编辑。

回望1998-2005年,我感觉自己是跨越式进步的几年,我的赛课从区级走向市级,从二等奖走向一等奖,各类荣誉证书随之而来。也许是频繁的赛事与无形的压力,加之无法释放的焦虑,我意识到自己不适应这种高强度的竞争,之后我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2005年11月的一次比赛后(已知道结果,一等奖),我跟坐在同一辆车内的教研员说:“上好课太难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参加任何比赛了。”这种难,对于当初一直神经绷紧的我来说,就是超越自己已有的水准太难了。我发现自己陷入了瓶颈期,除了自身困顿不前,更多的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这种消极的否定,也是我自身生命里非常深的自卑阴影,与我成长路上太缺少鼓励与肯定有关。我说,或许拿再多个“一等奖”也无法帮助我建立真正的自信。

我选择:不再逼迫自己,不再压抑自己。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是一个在网络里游荡的人。无所事事,又心事重重,白天特别热闹,晚上格外孤寂。我说不出为什么,人到中年困惑依旧很多,很多身体里隐藏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在太阳底下多晒,唯有穿着马甲独来独往于网络似乎让我隐约过着“另一种生活”,我的心里住着一个神秘的独行侠。居然,一晃好几年。

2009年秋天,一定是要被我不断回望与念及的日子。那时,我稀里糊涂在校长的鼓动下参加了在济南举行的“生命教育”研讨活动,活动在10月底,我在29日到达宾馆报到。办好手续,放好行李,准备和一同前去的先生出门看泉。走出电梯,来到宾馆大厅,看见一群老师围着一个矮个子男士,有的围着他讲话,有的请他在书上签名。以我网络游荡之经历,加之我敏锐的第六感——直觉,我几乎可以判定他是谁。(可以肯定的是,生活中确实没见过,网络上看过一些照片)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主动和男生搭讪的,更何况是一位陌生的男子。但那天我特别反常(事后想想,怎么可能这么大胆呢?)我居然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是张文质老师吗?”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你是……?”我笑着回答:“你不认识我,我是在网上认识你的。”他笑着问:“读过我的书吗?”我非常小声地回:“读过《慢教育》。”他马上来了兴致,追着问:“觉得怎么样?”我用一种非常苏州人的方式作了回应:“嗯,非常适合苏州人看。”他笑而不语。随后,我走出了宾馆大厅,张老师则继续给老师们签名、合影。

在那次活动中,张老师讲课是让我印象最特别的一个。舞台上的他,一手持话筒,一手插口袋,走来又走去,时而皱眉停顿,时而滔滔不绝,时而低头自言自语,时而抬头凝视远方……他个子不高,我离舞台不远,但可能是因为座位与舞台之间的落差很大,以至于我相机拍出来的张老师显得比真实的要高大很多。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坐在边上的一位郑州女教师悠悠地说道:“这些专家都不是人,是神吶。”我把举起的相机慢慢放下,侧身看着她,她也很疑惑地看着我。

活动中,我没有和大师合影的习惯,我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说那是苏州人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后来在晚餐席间,我在去见大名鼎鼎的赵赵老师时,才又重新遇见了张老师。张老师正好和赵赵、秋秋他们坐在一桌闲聊,张老师见到我时开口说:“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码个短信发给我”,我当时就直接写了一个手机号给他,他笑着说:“你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需要把自己的大名一起写上。就这样,才有了后来的交往。

来年夏天,我又参加了在南通举行的生命化教育活动,这次活动是由张老师发起并组织的,我认识了这些听过名字却未曾谋面的人:孙绍振、成尚荣、刘铁芳、许锡良、谢云、子虚、关文丽、沈丽新……这次活动后,如果按刀哥比较煽情的说法便是,从此人生可以划分为鲜明的两个阶段:认识张文质老师之前,和认识张文质老师之后。


3.凌乱敲打:在“1+1”安家起步

参加了2010年夏天的活动,当经历所有的紧张、局促、激动、兴奋、震撼以及不安之后,日子重又恢复到一望无际的寻常,但我的脑海里时常回荡着张老师那一句邀约:“来吧,来‘1+1’写吧。”

在这之前,我也写字,也发些所谓的文章,我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小才华的。但真要把自己的文字在网络上晒,要和他人分享,我还是很快就退缩了,但内心又充满某种期待与渴望,在自我争斗了好几天后,我终于在2010年7月21日的那个午后,鼓足勇气,点击输入、密码回车、注册登陆,键盘噼啪,一气呵成,顺利上路。从此,小豆子有了自己的一份田地,小豆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心灵之家。心想着:往后得好好在家种草养花,得天天想着浇水施肥哩。

以前也写文章,但显然这次和以往有所不同——众目睽睽之下的写作,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挑战。我和很多写作新手一样,刚开始的日子简直甜蜜得难以形容,天天写字,日日耕耘,感觉一天不上“1+1”,心里就空落落的,犹如两个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样说,毫无夸张之意。2010年“1+1”教育社区的博客写作虽不是鼎盛时期,但还是有非常好的写作氛围。我除了自己勤快地写博文,更多的是学习他人的文章,当然,除了张文质老师之外,我在网络里认识了赵赵、深蓝、蓝儿,还有网友欣然自如、二月兰、呱瓜、听雨看风等朋友,这些素未谋面的网友通过看文留言、私下交流,至今都是很好的笔友。

在我自己的成长经历中,很少在写作上得到过肯定与赞美,但我在“1+1”找了长久以来的鼓励与温暖。有一个园子,有一群相通爱好的人,如果遇上一两个心性相吸的好友,这样的精神家园只有在“1+1”了。有一次我写了一篇文章,没多久,就看到江湖一刀老师给我留言,提出一些修改意见,要我对文章进行补充后再发给他,还说他可以为我投稿。当时的我简直惊呆了,都说“天上不会掉下馅饼”,但我就是那个幸福地被馅饼砸中的人。毫不相识,只见其文,就能助人的江湖一刀老师,我就是那次真切感受到他的友好、他的真诚,以及对他人的关切与帮助。其实,投稿中不中已成小事,但无私助你的人值得铭记。

后来,我的博客写作进入平稳期(有质量的写)、瓶颈期(很难突破写),乃至有一阶段的冷淡期(偶有更新),但我知道自己还是在一点点的进步。有一点非常庆幸,那就是我一直在坚持,即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事实上,我一直在不间断地写。

这种随性、凌乱的博客写作,也让我积累了很多真实素材,随手成文,随时记录,有感而发,充满真情。虽然,我知道“1+1”上有很多高手,但网站自由的写作氛围、多元的思想共存,让一个公益的教育网站充满着浓浓的生命气息。有一度,我真的迷上了“1+1”教育网站,一方面,是我写的文章常常出其不意地被《旅途》电子期刊采用,有朋友开始关注我的文字,也会就一些写作问题与教育观点进行讨论。这样网络式讨论,互不相识,没有压力,彼此敞开,非常纯粹。另一方面,因为和一些网友的不断交流,渐渐成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这样的友谊,干净而纯粹。

有编辑老师的厚爱,有网络朋友的真情,我对“1+1”教育社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因为坚持写,我为写出一篇好文高兴,我为每上一期《旅途》而兴奋,我坚持写,我努力写,我上《旅途》的文章也越来越多,我对自己的文字开始迷恋起来。这种自我转向,也表示着我开始更加关注我的内心、我的思考、我的阅读、我的教学、我的学生、我的家人,等等。


4.向内生长:让自己变得有力量

一个教师的成长,说到底,是自己的事。选择走什么路,遇见什么朋友,做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有关。2015年,我非常肯定地提出了辞去行政职务,后因校长更换,把我调整到教科室部门。2005年进入教科室,2010年进入校办,2015年再入教科室,我该做什么呢?我如何自我坚持?我又将怎样自我再出发?……许多问题缠绕心头。我没有大的人生志向,但我有自己的小情怀、小理想、小坚持,我总是愿意站在学生面前,站在课堂中央,那里的快乐纯粹而美好。

大概有十年时间,我一直做着自我争斗:放弃一些,做自己。时至今日,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比之前更成熟了,我比之前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从内心里感知到建设自己的重要性,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探索自己的生命化教育课堂。向内而求,向内生长,“不断向自己的内心挖一口深井”,直到自己生出温暖的力量,可以独自坚强地面对困难与逆境。

拥有一间温暖的教室。1990年入职,我是学校第一位专职音乐教师,从第一年起我就盼望着我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音乐教室。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教室,似乎成了我教学的第一追求。没有教室,何来教学?没有音乐教室,何来音乐教学?但越是渴望,越是受挫。我的音乐教学之路,每一年都充满着有没有教室的变数。

第一年,学校有一间独立的教室,就在教学楼的顶层四楼,但没有琴,于是我就在普通教室上课。普通教室上课,需要搬琴,干扰也多。第二年,学校买了第一架钢琴,我终于可以和孩子们在四楼音乐教室上课。因为是楼层的顶层,冬天冷,夏天热,但有自己的地盘,这些困难似乎也可以克服了。第三年,学校又来了第二位音乐老师,出于对新老师的照顾,我将学校唯一的一间音乐教室非常大度地让给了她,此后就变得“一穷二白”起来。

又回到搬琴上课的日子,上哪班琴搬哪班,我把这称之为“游走教学”。一直到1997年,教研室的老师来听我上课,我也是用电子琴在普通教室上课。那次上的是京剧课《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得到了我入职后最高的赞誉,也开启了我对好课的自我追寻与探索。此后的几年,我也观名师课堂,也读一些音乐教学杂志,甚至也开始断断续续、不成体系的阅读,一个人琢磨课堂,一个人继续写作。

因为特别想上好课,我就特别想要一间音乐教室。于是,我先后跟校领导提议,到过“风雨教室”(室内体育活动场所)上课,到过阶梯教室上课,辗转多个场所,无非就是有一个地方有一架琴。

直到老校重建一幢新的教学楼后,我才真正拥有了自己的一间音乐教室,也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与时间。此后,我的很多时间就是呆在我的教室里,自己设计、自己执教,自己思考、自己锻炼,我清晰地记得在那间教室执教过多节优质课。2011年,学校易地新建,我仅拥有了一年的音乐教室于2012年重又失去:四间音乐教室的配备,远远跟不上学校规模的扩大,我又沦为无教室的人,这种失落感,真是一言难尽。

在1.2亿的学校里,没有一间教室属于我,这样想,你就会觉得学校漂亮与否,似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每学期,我都要去和领导商议我在哪里上课的问题。说多了,也都是泪。(学校也似乎没有因为我上课好,而主动给我争取教室。)后来,一位即将退休的科学老师主动让给我一间教室,就在新校的钟鸣楼四楼,而且是在南侧,阳光充沛,宽敞明亮,每次上课我都会在内心感谢这位老教师。后来,这间教室被当作普通教室(用于班级教学),我就借用了二楼北侧的美术教室。教室虽冷,但总比没有教室要好啊。又有几年,使用底楼北侧的科学教室。

其实,我今年到寒山校区最重要的原因:我终于可以有一间音乐教室了。教学28年,为了一间教室反复折腾,也是对一个专职教师的身心折磨,至少对我是如此。

拥有一间朴素的教室是我一个朴素的愿望,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就会有温暖的故事发生。拥有一间教室,好比拥有一个“辽阔的世界”。我会格外珍惜。

定期观察自己的课堂。2005年之后,我基本不再参加比赛课、展示课之类的活动,但不表明我停止了进步,实则我更加关注自身的进步以及课堂的进步。特别是近几年,每一学期我都会主动录制一节常态课,观察课堂上的教学细节,关注学生的学习情况,关注师生的生命状态,等等。之所以选择常态课,也是因为常态之下的课堂,更显自然与真实,更值得教师自我观察与自我改进。而一般的公开教学都是非自然状态下的课堂,是一种具有演示性的教学行为与课堂行为。我愿意观察真实的课堂,我也愿意记录真实的自我改变。

没有那么多的内心挣扎后,自己反倒沉了下来。也许,我的内心还是希望自己平静一些、朴素一些、纯粹一些。

自己给自己拍课,一般我会这样操做:提前向总务处借好摄像机,提前在课堂架好机子,有时甚至不跟孩子们打招呼,就是把最日常的教学拍下来。而后,观课。这样做有好几个意义:一是保存日常教学资料,观察我与孩子们的课堂常态;二是以第三者的视角观看自己的课堂,到底存在哪些优点与不足。即便是纯粹娱乐,我也觉得定期观课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活儿。有时,我会跟孩子们一起看我们的课堂,他们常常在看到自己时哈哈大笑。

这样的观课,既让我看到真实的自己,也让我看到真实的学生、真实的教学,我对课堂上的教学行为有了更多清晰的理解,也使得我的教学观有了彻底的改变:好的课堂,都是“学生在前,教师在后”,学着学着,教师就不见了。因为我观自己的课,我也会把这样的观课建议告诉年轻的老师,希望他们也可以通过观看课堂,看到课堂真实的秘密。

耐心记录自己的行思。因为专心于课堂,我的思考也和我的课堂连在一起。近几年,我一直在低年级徘徊,一方面是为了对低年级音乐教学有一个充分的实践与理性的梳理;另一方面,我想做一些儿童观察与研究,特别是想做一些音乐课程。基于这样的想法,我也持续做着一些课堂记录与日常观察,也积累了一些实践素材。其中,特别好的跟踪记录有:“西皮流水一年级”、“三年级课堂记录”。

这些记录与之前的一些记录相比,已经基本有了一些主题,我在“1+1”的记录也有了一些分类:课堂记录、我与孩子、我爱仿写、一字游戏、21日写作挑战、我与生命化教育,等等,除了一些生活感悟,更多的还是记录课堂、记录师生故事。我常常觉得,这些记录里有很多细水长流的美好与温情。

一边记录,一边思考,一边成长。所有的文字都变成看得见的进步之路,我发觉自己也变得温和而有力量,我的写作不再是为了发表、不再是为了获奖,而是为了自我改善与自我精进,文字也充满了生长力。虽然,好多年我不再为发表而写,但我明显感觉到文字有了自己的温度与味道,这些文字就是我自己的教育品格与教育立场。(事实上,在今年上半年,我有3篇文章同时被编辑老师刊发,这是对我最好的鼓励与关注。)

努力写出一本自己的书。2017年10月,我和一些同样热衷于写作与记录的朋友一起参加了第一期“张文质教育写作研修班”,我们都有一个愿望:写一本自己的书。虽然这样的期望有点难度,但不是没有可能。“写一本书”的过程没有秘密,就是“写写写,不停写”,只有勇敢写,才可能战胜内心对写作的恐惧。一年过去,我虽然也有特别消极的时候,但说实话,我对于自己现在的写作反倒有了更多坚定,更多自信,多读多做多写,行动大于忧虑,努力做好每一个当下的自己。至于结果,一切顺其自然。

从一个人读写到一群人读写。很多年,我一个人在网络游荡;很多年,我一个人在课堂实践。这几年,我似乎有所改变,不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而是一群人抱团前行。从2015年开始,我和我们的青年老师一起做博雅轩读书会活动,每月一次,分享读书心得,促进读书交流。

三年时间,我们向一本本书走去——《致青年教师》《教学勇气》《希望教室》《奶蜜盐》《教育的细节》《童年的秘密》《教育的目的》《教育是慢的艺术》《让学生看见你的爱》《教师的“微革命”》《教育的勇气》……我和青年教师一起做读书会,和每年的实训生做读书会,也和家长一起做读书会。我们的读书分享也从学校走向社区、走向图书馆,我们在吴中区图书馆的邀约下,连续做了几期读书分享,获得良好的社会反响。这也让我有了更多勇气做这样一件艰难而又甜蜜的事情。

共读共写,共写共进。2018年,我提出把单纯的“读书群”变成“读写群”,将阅读与写作结合,以读促写,以写带读,读写进步。而后,又与青年教师一起进行“21日写作挑战”,和老师们经历读写的艰辛与喜悦,一边鼓励,一边坚持。值得高兴的是,我们都如愿挑战成功。这一段经历,又变成一种美好的读写记忆。

最近,我又与经历“21日写作挑战”的部分伙伴组成了“小小读写群”,我们定期写作,定期分享,自觉自愿,共同进步。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博雅读写”专栏,定期推送文章。从一个人读写变成一群人读写,少了孤独,多了分享;少了自恋,多了鼓励。在读写的路上,很多鼓励变成了前行路上的温暖提醒。群里依然还是那句勉励的话:多读多想多写,我们相互同行。

这些年我所做的,正是我相信的所谓走正道,这也成了我乐意和喜爱做的一部分。做这些事,让我有了积极阳光的心态,看到了教育改善的可能,也让很多青年老师对自己的成长充满了信心与希望。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变得快乐起来,我也在这种快乐的同行中豁达与明媚起来。

最近读到徐莉老师的《四十岁才是我最好的时光》一文,读完掩屏静思,忍不住抿嘴一笑:心有目标,也有“远方”,常怀柔情,又很坚定。我由衷地感叹:我的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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