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大学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已经工作了的我们都变得身不由己。本来在一个月前就筹划趁着室友结婚的日子,大家都在一块好好聚一聚,可没想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大学室友里年龄最小的W君即将迎来大喜之日的时候,我再一次踏上了北上省城赶考的大巴。与上次只身前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旅途多了些意外。好像前几次所有本应该的遇见一下子都宣泄在了这次一样,与我同去考试的有我现在同桌的同事,高中同班的同学,还有最让我意外的大学同楼同专业同是班长从安阳赶来考试的老雷。

阔别一年后,再次见到老雷,他还是那样客客气气的先递了一瓶水给我。只是问起这一年来都过的咋样,却都没了大学时那么的轻松。在南方的婚庆干过,也去过北方的传媒公司,可跑来跑去还是被家人传唤回来,让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恐怕是毕业后我大多数同学的境遇吧。考试完了后我请老雷吃了饭,还特意点了在我们县城算是特产的猪头肉,虽然太原做的不是很正宗,但总算是表表心意。饭桌上我俩好像说了好多话,可这时候再回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了。想不起说了什么,可总是又那么一种情绪一直在心头酝酿,那种情绪就像鲁迅先生的《在酒楼上》。那种热情,那种话语,以及那种不容易,仿佛都融在了这一顿饭里。

由于同事和老雷各有各的事情,饭后我们便离别了。炎热的下午没什么事情,我便和剩下的同学进了网吧。上次进网吧还是在一年前毕业季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为了送别坐凌晨两三点火车回家的室友。那一次,我们全宿舍以及隔壁宿舍和对面宿舍都出动了,我这样从来不进网吧更不会包夜的人也去了。在出宿舍楼的一刹那,我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上空空荡荡的独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不知怎的就想起一句诗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那时候,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现在怀念那时候的心情。在网吧里,和在大学宿舍的时光一样,我找勇哥联机玩起了游戏,并捎带询问了W君婚礼现场的状况。只是这次联机,勇哥不是坐在我的右边,而是远在百公里外的郑州。

天气渐凉后,我跟着我的高中同学来到了他即将要离开的大学。我是一个特别“入学随俗”的人,在任何一所陌生的大学我都能找到一种归属感。只要有运动场,有足球,有学生,我就觉得我“到家了”。我的同学去了他宿舍收拾东西,我便又一次一个人跑到运动场踢球去了。这好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爱好,甚至称得上是梦想——每到一个地方,就想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球场,和陌生的球队,踢一场简单的足球。有足球的地方就有兄弟,不论认识不认识,这是全世界足球爱好者的共识。喊一声“加一个”,然后身上的杂物往门框边一放,自己便上场了。这里的足球氛围很好,场地里有二十多个小朋友在接受着系统的足球训练。让我开心,把考试失利的情绪一扫而光的是,那天下午我第一个进球了。

由于我这四年都在外省读书,所以我每次到太原来,在太原读书的同学总会打电话给我请我吃顿饭。晚饭过后,由于宿舍闷热,于是我便提议到校园里转转。漫步校园,楼道里,楼顶上,楼梯口,总会在一个不经意的地方,不经意的发现备战期末考试的低年级同学。我听到了风声,脚步声,还有读书声。我不禁感慨起来,我是有多么羡慕这些还在做学生的同学。我的同事医科大考试之于发说说,说她多么羡慕可以那样相互背书学习的小情侣啊。我想,她大概更羡慕的,还是那样一种时光吧。

转了一圈,我们回到了宿舍。在这个炎热的毕业季,楼道里堆满了杂物。从我同学的宿舍朝对面望过去,直接可以穿过楼道,再穿过对面宿舍,望到对面宿舍外的路灯。宿舍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我同学叫来了还没回家,还再留守的毕业生,我们凑了一桌玩起了扑克。这些场景跟一年前一样,四个人围一桌决战到天亮,嘴里还相互骂着脏话,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打麻将。晚上洗漱的时候水房里光着膀子的同学一盆接一盆的往身上浇着冷水。睡觉的时候,我特意挑了上铺,因为我大学时候就睡的是上铺。

第二天起来,已经将近中午。另一个同学打电话过来想聚一聚。这次,我们特意要了点白酒,对已经工作的哥们来说,聚一聚而不喝点小酒,总会觉得缺点什么。在一起寒暄了许久,了解了相互的境遇,我们又去了他住的地方。租住的条件很差,晚上热的不能入睡,但是为了省钱,出门在外打拼也只能如此。这恐怕是我另外大多数毕业的同学的状况了。

后来,我便回家了。这一次,我少了那样细致的观察,也没了那么多独处的感触。当时经历的时候想说太多的话,现在想记录的时候,不知为何,不觉得又省略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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