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煦风穿堂而过,尝过了春日百花的气味,潇洒地扬起了屋内那一处挂与床前的衣衫,萧捻眯着眼看着爬在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人儿,内心似鼓声作响。
忽而床上男子屏息,厉声道:“阿愿!”女子虽听见了警告,却毫不在意地低声笑了起来,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男子的嘴唇被咬的些许疼,不知她何时这么大胆。
“阿叔,别人都说我怕你,他们都错了!我还可以这样蹂躏你怎么会怕你呢……”阿愿迷迷糊糊地喊道,她身上的酒味与香味浓郁交缠的越发浓郁,萧捻挣扎着想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下来。
谁知道,好意无意阿愿正好往后挪了几寸,她好看的眼睛就那么温柔地盯着自己,萧捻内心深处那种情愫就要喷涌而出,而她却丝毫不知。
阿愿一边呢喃着一边靠近萧捻,把头伏在他的脖子里蹭来蹭去,翻身躺在他一侧,紧紧地抱着他呢喃道:“阿叔……”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砰,萧捻脑中的弦断了。
他翻身压住身下的人儿,手指轻轻撩拨着她的发丝,堵住了她悠悠不绝的嘴巴,撬开她的贝齿,到底,还是被这个小妖精给诱惑了。
贰
隔日醒来时,阿愿的尖叫声把熟睡的萧捻吵醒了,阿愿震惊不已地捂住脑袋,急忙穿好衣裳,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了。
萧捻心疼不已,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拿起她大意丢在屋内的内衫,一股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是那种不浓烈却能轻易勾人的香味。
她打小痴呆的很,顺安大师便采集名贵香药为她制作香瓶,十几年来随身带在身上,能疏络经脉,再加上顺安大师细心的疗养才养成了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渐渐地那香味与她也融为了一体。
那一抹落荒而逃的倩影蹑手蹑脚离开了雪院,脑里都是初见萧捻那抹白衣,那样英气逼人,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像别有所求。
后来,只要是萧捻在的地方就难以寻到她的踪影,她以为只要躲起来就好了,毕竟……
后来当素锦夫人邀她见面时,她隔着丛丛桃花看见背坐于席上那挺拔的背影,使劲眨眨了眼睛,竟然是萧捻!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就被夫人唤了过去。
阿愿还看见了始安郡主,只轻轻点点了头,她仍记得不久前始安郡主抢她脖子上的香瓶,分毫没有大家闺秀之范。
那香瓶是阿愿的宝贝,所以宁可得罪郡主,也不能交给她。
素锦夫人亲切地邀她坐了下来,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萧捻,他倒也没说什么。
刚坐下来,始安郡主就开口讲道“听说阿愿姑娘是顺安大师的亲传弟子?”阿愿内心低咒,闷着声答了:“嗯。”
“那阿愿姑娘的棋艺也是很高超了,是否有兴趣与我对弈一盘呢?也让我领略一下大师的风采。”
始安完全就是来看她笑话来了,她在山上求学时下河摸鱼、上山打猎、翻墙越壁、无所不能,就是女孩子的琴棋书画没学个皮毛,这不是给师父丢人吗?
“我恐怕不行,我打小有些……呆笨”阿愿本想直接回绝,可是却被夫人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阿愿,始安有意,你就陪她下一局可好?”
阿愿看着素锦夫人期盼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
萧捻看着她四处张望的迷茫眼神,只有他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强人所难,阿愿对于棋盘之术实在是不精通,后来想出来个主意,她是见过师父下棋的,模仿师父下棋招数她还是可以的。
盗来之艺非本艺,一会儿就被始安郡主破了局,阿愿索性随心所欲下了起来,反而就是这样让始安郡主陷入了沉思。
阿愿想着出其不意这招果然有效!
可是没想到始安反过头来向萧捻求助,萧捻何人也!阿愿原以为他不会帮她,竟然真帮她下棋!!
萧捻把无意嘟着小嘴的阿愿尽收眼底,把棋一步下到了死局。
阿愿看着棋局,内心翻滚不已,这不是他曾经教与我的一招吗?阿愿抬头看向萧捻,内心虽疑惑却果断下了这关键一棋。
只此一招,破釜沉舟,豪迈气势如虹。
素锦夫人拍手叫好,阿愿自知不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萧捻,却看见了始安郡主隐怒的眼神。
“没想到阿愿棋术如此好,阿叔可否请教一二?”
刚被始安白了几眼,阿愿想着怎么着都得出了这口恶气,笑着答应了。
萧捻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沁人心脾,竟然这么好看。
可是,当阿愿得知是去雪院切磋时,便瞬间后悔了。
叁
阿愿害怕他是有原因的。
她打小与阿爷被寄养在山上,承学于顺安大师,到了年十七才回了名义上的家,她活泼好动,总是溜窜于王府的各处,不免闯一些祸,那一次她半夜摘果子的时候,不慎从树上掉落,静养了好长时间,后来素锦夫人就差人把树砍掉了,待那萧捻回来时,就把自己给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忒吓人。
那棵树应该是萧捻的心头好,后来萧捻生生对她黑了半个月的脸,如此睚眦必报的人在阿愿的心里形成了阴影。
雪院如今极少的人,待阿愿敲门进去时,棋局果然摆上了,旁边还有茶点,阿愿四处观望无人,就随意坐下来吃着茶点,瞟着屋内的装扮,儒雅干净就如同他本人皮囊一般。
说起来阿叔也三十有余,怎得娶不着媳妇呢?
阿愿一边想着一边脸红,当萧捻走到她跟前时都未能及时察觉,萧捻看着她脸上的一抹胭红,此时居高临下看着她,依稀还能看见她脖子上残留的痕迹。
等回过神来,萧捻已经坐在她对面,阿愿惊呼一声,忙低下头,支支吾吾讲道:“阿、阿叔。”
萧捻无奈地摇了摇头,怪当初给她留的印象太糟糕了“阿愿,你很怕我?”他看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后又急忙摇摇头。
“过来,坐我近一些。”萧捻开口,阿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动,后萧捻又唤了一声,阿愿才磨磨蹭蹭靠了过去,正好与他肩并着肩。
突然萧捻一把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突然的接近让阿愿瞪大了眼睛,紧张到不敢大声出气,心想果然下棋就是幌子。
可是这样看着萧捻的脸真好看。
“你是怕我才穿这么厚?怕你又酒后乱事?嗯?”萧捻的鼻音就在自己耳畔响起,阿愿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你喝醉酒跑我这里如何,还说那等胡话?”萧捻继续逼问,阿愿心里感叹到回去一定要把云哥好生收拾一番,让他劝说自己饮酒,做了这等糊涂事。
“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阿愿挣扎着躲开萧捻,软玉温香一下子离去,怀里竟然空落了几层寂寞。
萧捻看着红透着脸的阿愿,不再调戏她,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交于了她。阿愿熟稔的接过来,自知是自己师父交于他的,她每月必换一次的香膏,只需涂抹一些于瓶内,香味便会久久挥散不去。
阿愿知道这些香膏价值昂贵,幸得素锦夫人掏大价钱,要不然自己那个狡猾的师父也是不舍得的。
阿愿接了香膏,就找个理由准备退出去,萧捻拦住了她,修长的身影走向屋内,手里拿了东西出来,倚靠在桌前竟然还拿起来闻了闻。
阿愿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她抢过来自己的内衫,大声叫了一声无耻。
萧捻不置可否:“我觉着你更为无耻些,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萧捻声音也许太过戏谑,阿愿竟感到怒火中烧“我看你是老的糊涂了,我才不会喜欢你!”
她看见萧捻脸色一下子变了,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刚准备开口辩解就被萧捻推出了门,阿愿看着砰关起来的门心里一阵气愤,这个喜怒无常的萧捻,简直魔鬼!
肆
最近府内张灯结彩,迎来了乞巧女儿节,素锦夫人特赦府内丫鬟休憩一日出门踏青,倒也有女儿节做女红的彩头事儿,阿愿看着府内浩浩荡荡的做工队伍,叹为观止。
阿愿窝在素锦夫人身旁,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从雪院回来这半月倒是落得了清净。
耳畔素锦夫人的声音响起“阿愿近日可与捻儿闹了别扭?”素锦夫人声音软和,却惊住了阿愿,她急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情,阿叔他喜爱清净,所以我就不爱叨扰他。”
素锦夫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捻儿打小可不是喜爱清净的人儿,这女红比赛也是当初他提议的。”阿愿听了着实惊讶了一番,竟觉得不是他的作为。
“不过,捻儿倒是一位衷情之人。”素锦夫人看着阿愿讲道,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阿愿刚开始并不接受这一番言辞,后又想到他对始安郡主便肯定了这衷情一词,始安郡主便也是命好女子。
“阿愿,你自山上求学为虚,治疾是真,你原本是孤儿,是捻儿下定决心留下你,为你上山寻医问药的。”
素锦夫人突然说的一番话让她手足无措,她是知道自己是孤儿,可没成想她与萧捻还有这种关系。
“我本以为是你……”阿愿突然不想继续说了,那她对萧捻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
“阿愿,我知晓捻儿对你的心意,所以你……”
素锦夫人欲言又止,阿愿回想往日一幕幕,想到了她见他那天,他一身白衣胜雪,也是等待了许久才盼回来自己的小姑娘吧。
阿愿看着夫人郑重答谢,离开了大院。如果不是素锦夫人讲出来,恐怕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思。
阿愿在寻到萧捻之时,正好看见他收了始安郡主的手帕,竟瞬间燃起怒火来了,急匆匆上前吼了他一声。
萧捻看着一团红色冲过来,怕她摔倒,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这些举动都被始安看到了眼里。阿愿走上前才发现始安郡主竟然红了眼,泪滴还未落完,倒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阿愿怒火一瞬间消了下去,目视着始安郡主离开了。
她回过头看向萧捻,心想莫不是这萧捻欺负到了郡主头上,萧捻不知她为何出现便询问到:“你怎么在这?”
阿愿心虚地绕到他旁边“我怎么不能来,我路过。”萧捻不相信地哦了一声,戏耍地看着她“你耽误了你阿叔的终身大事,没有一句抱歉吗?”
阿愿眼珠一转,始安郡主竟是来告白的!即使阿愿已经猜想到了结局,可是他为何还拿着始安送的手帕?
那帕子用金丝线绣的蝶恋花,就是线条有些许不流畅,却也是好看极了。阿愿再看向萧捻,直接从脖子上取下香瓶放到了他手里。
然后支支吾吾地讲道:“今日乞巧节,我也想送你东西。”说完脸上就不自觉飘了两抹红。
阿愿又委屈开口道:“我没什么珍惜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你先拿着吧。”
萧捻确实震惊了片刻接过东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竟无奈地笑了来,他看着装满香膏的瓶子,玫红色如同满园桃花。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得还给她。
但是这心意和她他收了!
伍
“我虽白吃白喝你的,但是聘礼还是不能少的。”她窝在萧捻的怀里,拉下他的衣领严肃地讲道。
当时萧捻并没有讲什么,她想着如果没有准备她就要闹脾气的,不能让他白捡个便宜。
后来,连续几日,马车一直在府内进进出出,萧捻把她拉出去,摆了整整一院子的香膏,味道蔓延了整个王府。
阿愿兴奋地扑过去,笑容满面讲道:“这得多少钱啊!!”
古风沐沐作者:修仙儿,只要我们依旧热爱,世界就会变得美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