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又是阵阵哭泣声在屋子里面响起。正在院中劈柴的少妇放下手中的斧头,抬手撩了撩挡住视线的枯燥头发,粗糙的双手在身上的粗布衣服上来回擦了擦,随意的擦掉手上的木屑土粒,转身向屋里跑去。
小儿子睡醒了,确切的说是饿醒了,哭声吵醒了老大和老二,本来宁静的屋子只能听见院中的劈柴声,这下好了,先是床这边呜哇一声,接着又是床那边的呜哇声,此起彼伏。少妇看到此景,没有生气,显得很平淡,似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了,都别哭了,妈妈这就给你们弄吃的。”
“小熙啊,你是老大,应该照顾弟弟妹妹的,你怎么也哭了呢?”
“ 唉,你们父亲去世的早,让你们跟着妈妈受苦了。”
少妇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这些年以来,也只有和孩子们说话,自己才不会感觉到孤单与疲惫。
少妇一边说话,一边拿出前天向别人讨要的一个馒头,昨天几个孩子轮流吃,现在还剩半个馒头,按照平时伙食消耗程度,这半个馒头也可以让这一家四口安然的度过今天。 少妇熟练的从破损的柜子里拿出三个掉角掉棱的老瓷碗,心里默默念着,这是老大的碗,一口馒头;这是老二的碗,两口馒头;最后是老三的碗,三口馒头,依次放好之后,再次确认无误,然后拿起长期被烟熏而灰暗的水壶,把热水倒在碗中,将碗中分配的馒头块浸泡在热水中,这样孩子既能吃饱又能喝足。
做完这一切,少妇将手中还剩的一角馒头继续收起来,要是下次孩子们饿哭了,可以再次拿出来备用。 等孩子们“吃饱喝足”之后,少妇哄着他们又睡着了。这才轻轻的抬起脚步来到院子里,整理了刚才散落的来不及整理的柴火,不觉抬头望了望天空的太阳。
哦,又到去老李家饭馆干活的时候了,于是再次进入屋子看了看睡着的孩子们,锁了门,向老李家餐馆走去。
老李家餐馆经营的是面食小吃,少妇的工作是在后厨和面,说白了就是将面粉和水,揉成面团,就这么简单,没有工资,有的只是管一顿饭,即使这样的工作,也有不少人来抢着做,要不是老板看在认识少妇死去丈夫的面子上,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会轮到她呢。
少妇系好围裙,在盆里使劲的洗了洗手,倒出面粉和水搅拌,揉啊揉,揉啊揉,尽可能的让手粘着面团,干完活已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快到饭点的时候,少妇总是习惯先回家一趟,然后再来餐馆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一回到家里,少妇匆忙的来到自家厨房,其实也就是有几个破碗,几双旧筷子,还有一把破损的刀,一块案板而已。顺手将案板铺平,然后将粘在手上的面团,一点一点的撕下来,接着揉在一起,做成一个圆烧饼样子,用火烤熟。看着这张小烧饼,少妇露出了笑容,因为孩子们又能多吃一顿饭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妇依然为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艰难的努力着,她不会因为生活的艰难而怨天尤人,也不会因为岁月的无情而唉声叹气。因为她知道,等把三个孩子抚养长大了,自己的生活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