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我胆子小,妈妈说我胆子小,我呢,有时也恨自己胆子太小。
一天,妈妈交给我一个任务——去买肉。妈妈告诉我,昨天她已经把三元钱交给卖肉的人了,只要我对他说一声,他就会把肉给我。
“那可怎么说呀?”我为难地问。
“这还不好说?”妈妈说,“你就对他说,我妈妈已经给你三块钱了,让我来拿肉,不就行了!”
完了,完了,这回逃不了了!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太胆小。
我拿了一只小盆,慢吞吞地来到卖肉的地方。还好,人不多,我站定,想了想妈妈教给我的话,走上前,低着头,小声对卖肉的人说:“我妈已经给过钱了,让我来拿肉。”
“什么?”显然,卖肉的人没听清楚。
我只好红着脸又说了一遍。
卖肉的人摇摇头,表示还没听清楚。幸好旁边的人替我说了一遍,他才点点头说:“有这事”,说完,他在猪肉上切下一小块精肉,称了称,然后把肉放进我的小盆里。
我端着肉,心里一阵惊喜,这次虽然是由别人代说的,可是却培养了我的大胆能力。
初二开学后没多久,我被老师指定当了一个“小小”的组长。
我在小学里曾连续两年当中队长,就是帮助老师记记分数,批一下简单的试卷,管的事不多,在中学就不同了,连芝麻大的组长也是不好当的。
据我耳闻目睹,在背英语时得先请组员一个挨一个背完,自己才能背;收上来的作业一大摞,还得数一数查一查谁没交,知道谁没交了,还得问他要,遇到女同学还好,可有的男同学就麻烦了,他会说声:“去去,没做好!”有时眼皮翻翻,带理不理,给组长一个大红脸。像我这样脸皮薄的人能干好吗?
上午还好,作业不多,小组里也没人拖拉,都交上来了。下午可倒霉了。一个下午过去,桌子上都堆满了本子,我耐心地一一清理好,共有三种:语文、数学、物理。这时物理课代表来要本子了,我赶紧数:“一、二、三……十三”呀,怎么少了一本?我连忙又数了一遍,没错,少一本,是谁呢?
我正呆呆地站着,物理课代表说话了:“先查查嘛!”对,对呀,我匆匆忙忙地看了一下本上的内容,还是不知道是谁,因为我连组员的名字都不十分了解。
我正急得团团转,语文课代表、数学课代表都来问我要本了。我连忙把语文数学本子数了一下,天哪!是跟我开玩笑咋的,都少一本。
数学课代表急急地催着:“易文丽,数学本子,快点!”幸亏,物理课代表帮了我的忙,他把物理本子查看了一遍,说:“少了徐大壮的。”说完他去找徐大壮了。
我急中生智——说不定别的本里也少他的。我迅速查了一遍,果然是,于是轻松地舒口气,把两种本子交给课代表说:“徐大壮没交。”不料,认真的数学课代表却说:“你是组长,你去问他要。”没办法,我只好来到徐大壮的座位前:“徐大壮,你的作业本!”他没理我,依旧和别人说笑着。
我感到很难堪,觉得同学们的眼光都朝我射来,似同情,似讽刺,似嘲笑。我正感到难为情,徐大壮的同桌说话了:“他没做!”我只好怏怏而归,羞愧地对数学课代表说:“他没做。”数学课代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放学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问自己:是我没能耐吗?不,我否定了自己的看法。难道别的组长就没有类似的情况?这只是个开端,以后日子长了,就会逐步习惯了。虽说我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我清楚,只要熟悉本组的人员,取得别人的信任,再加上动作麻利些,这种情况是可以避免的。
都说万事开头难,这话不错,自从我当了组长,虽然后来又调了位子,但是我很快了解到了组员的姓名,之后发本子或收本子都感到比较顺手,由此,我想到了新同桌王玲玲上任的一件事。
那是前一天下午,上政治课后,同学们纷纷交上本子,我们这些组长们又把本子交给副科课代表王玲玲。
别看王玲玲在同学们面前吵吵嚷嚷,其实,她的胆子并不大。她看着本子,显得很为难,别的同学劝她快把本子交给老师,王玲玲大嗓门一嚷:“呀,我不敢!”只见她眼一转,把一大堆本子拿起来,通通放在易晓华的桌子上:“好朋友嘛,帮我去送送。”易晓华不肯,王玲玲火了:“还是好朋友,帮个忙都不肯,不跟你玩儿了。”易晓华只好说:“就这一次,下次再不帮你送了。”“啊,好说,好说!”易晓华一走,王玲玲又跟别人打闹起来。
我不赞成王玲玲的做法,她既然不喜欢这项工作,可以向老师提出,或是忍耐着点,慢慢熟悉,总之,不能辜负老师对她的信任。照我说,像王玲玲这样,她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初二,还是踏踏实实地干好才是。
不久,我这个胆小的人,和王玲玲这位师长的女儿,结结实实地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