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医院病床上,胎儿已经没了,婆婆惊闻也十分惋惜,每天变着花样烧好饭菜送到医院里来,快出院时她带着女儿来看我,小姑躲在她母亲身后,手里拿着玫瑰花,我看着婆婆苍老的样子又心软了。
我妈妈那时在洪泽湖围了几百亩水面与人合作养螃蟹,正值忙讯,以为我不小心,就在电话里叮嘱一番。
数月后,婚礼如期举行,我就像一滴水顺应着他们家的大潮流走,连个水花也激不起来。
小姑出嫁,以为生活能太平无事了,谁知他们百年难逢的结婚吉日根本没有用,不久夫妻俩就开始争吵,男方跳槽,自己经营装潢公司,小姑的公婆出资出力,全力以赴帮助儿子开拓市场,老俩口一个是中学物理老师,一个是妇联干部,退休了仍不怕苦累帮孩子们,倾其所有装修门店,购买材料,连系客户…有一次老头送货途中撞成脑震荡,颅内积水住院治疗,他们家还有个已成家的长女,来医院照顾父亲,只是说了句“你这是为了啥,退休金不少老了还这么拼命”,小姑就恨得咬牙切齿,每次回娘家都对她咒死咒活。
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帮儿子经营好公司,小夫妻能和和睦陸!可小姑根本不领情,她要求老公将店面开到虹口区,他们婚房购置那边。当初考虑照应便捷 成本 人脉等因素店址选在男方老家崇明南门镇,在镇上也为儿子购买了商品房,老夫妻住农村,并承诺小姑托老朋友为她在南门医院转正编制,但小姑哪愿陪老公去落乡处,虽然她只在私立医院做个临时工护士,宁愿老公早晚船班来回赶。
投资了十几万的装修公司不可能说搬就搬,争吵很快磨光了耐心,男方要求离婚,小姑不答应,开始拉据战,经常吵到我们家评理,双方父母也是劝和却解决不了根本矛盾。
我流产后一度十分颓废,工作也很不顺利,被人揪着差错不放,但通过不争长短、埋头做事慢慢也熬了过去。
期间我父亲鼻窦炎发作,手术出院后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因为唯一的一间小房间被公婆占着,他只好回岛上养,谁知深夜突然鼻子大出血,卫生院根本止不住,妈妈还在洪泽湖,打电话我姑妈陪他,坐了一条小舢板横渡长江来上海治疗,那一晚不知淌了多少血,差点没命。作为独女,我很惭愧不能在危难的时侯给予父母救助,萌生了置换大房型的想法。
第二年春,遇然遇到一个房屋经济人介绍我某处一手楼盘,说还剩一套十分优惠的大面积复式楼,只是已被开发商老总的朋友订下,最近听说他要出国,老总在里面办公室,让我去问问是否愿意出让,我披头散发跑进去,老总说要再查一查,把我打发走了。第二天我把头发挽起,收拾得十分干净,再去问,老总以为换了一个人,立马就同意了。唉,这个世界都是不容颓废的,看来是要振作了!
公婆听说我们要置换大房型,大呼不太平,我说不用你们出一分钱!他们又担心不要他们同住,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堆碟片,全是《老来难》《孝子经》《养儿苦》之类的教育片,要我从头到尾和他们一起看,直到我同意依然让他们同住。
也是在那一年,小姑那边男方一纸诉状告到法院,半年后宣判离婚。我们清静了两年不到的生活又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