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应晓丽邀约吃了顿“觅云”。餐厅主打云南菜,服务好味道好,环境和摆盘里全是巧心思,媒体软文写的更是漂亮,“带你梦回彩云之南”...我们调侃着:这年头,不卖点“情怀”都没法做餐饮了。
近日来,我的闺蜜林老板略有些忧愁,她如火如荼的奢侈品代购遇到了瓶颈,因为生意太火有些乏味,打算改弦更张捣鼓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她说,光赚钱多没意思,总得搞点儿情怀。
......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情怀”成了眼下新媒体营销的压箱底,或是你我他嘴边的“诗和远方”,经常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或是惹一把眼泪,或是炖一锅“鸡汤”,却少有人说得清,这厮长的什么样子。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没用吧,我喜欢。------
小王先生有个与年龄不甚相符的爱好——热衷搜集“手办”以及各种入他眼的玩意儿,小到景点票根,大到水晶摆件,家里的两大面柜子都是他的收藏。有一次,他花了200块钱淘宝了一块小石子,说是与什么陨石有关。
记得头一回到他家,他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这些心爱物件,一一陈述它们的来历和稀罕之处,眼神里有光。我却冷不丁地怼了句: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没用吧,就是有意思,我喜欢。”
......
是啊,没用吧,我喜欢。可能,情怀就是这副张狂的模样,不以功利得失为首要或是唯一的行动标准,满足内心的需求即是初衷。
今天是我正式辞职的第23天。大半月来,每天有规律地忙碌10个小时以上,上专业课、备辅导课、授生涯课、啃各种生涩的paper......硬生生挤出时间去健身,间歇还拔了颗智齿,接了几家公司HR的面谈邀约,以及几位亲故的餐叙。节奏同在岗时一样,甚至连轴转得更快,走路的步子依旧习惯性迈得老大。
纵然如此,心境却大不相同。前几日,我在车里放了个平安福袋,上头绣了四个字“欢喜自在”,大抵就是我眼下的状态。
今年暑假,进电影院看了《冈仁波切》,讲的是一队藏民去拉萨和神山冈仁波齐朝圣,队伍里有即将临盆的孕妇、家徒四壁的屠夫、自幼残疾的少年......电影上座率很低,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崇尚小鲜肉和爆米花大片的时代,没有多少人愿意花两个小时看漫漫一年的朝山之旅。撇去“卖信仰”的讨论,以及背后的宗教民族政策因素不谈,至少,他们的每一声诵经、每一次跪拜,都发自虔诚,是他们定义幸福之所在。
当我们在谈情怀,我们在谈的或许就是这样一份心底的“欢喜自在”和“心之所向”。它能让我们褪去世俗名利、人事纷扰,还有一处可供休憩的处所。哪怕只是一张景点票根,一个水晶摆件。
当然,日常的生计必须正常地继续。毕竟,情怀不可耻,可耻的是只有情怀。
------你越来越容易生气了,而且,不爱笑。------
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状态出问题,是因为一句话。
2015年秋,可能天气肃杀,于是人也容易矫情。一次加班结束,从办公室出来,迎面遇上一个熟识的学生聊起来,他说:
“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带的班级少了,却越来越容易生气了。而且,越来越不爱笑...”
我竟不知怎么接话,回到家里,自省了很久,毕业后努力进入学校工作,希望的便是当一名“摆渡人”,领着初入大学、茫然无措地学生们靠岸。未曾想,慢慢地沉溺在高强度的行政事务里,连“笑”也变得很不容易。
而后,百度知乎检索了很多渠道,希望通过一次咨询突破眼下的职业困境,谁料,咨询的费用却不便宜。思来想去,精打细算,最后决定砸了个血本去充电,想着医生不能自医,但咨询者总可以自我拯救吧。没想到,无心插柳却不可自拔。
和职涯教育的交往越深,自我认识的迷雾也逐渐消散。慢慢地,我开始理清自己,明确了自己的职业价值观是需要借由影响他人而获得,而我手头的工作却更多是与冰冷的材料和生硬的办事程序打交道。所以,越是工作越是投入,职业倦态的爆发便越早,也越迅猛。
我的情怀,可能就是背离初衷的“不甘心”。
踏入一个全新的领域,通常有两种模式:苍蝇模式和蜜蜂模式。初“跨界”,我可能就是那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频繁试错,却执着地寻找突破口。格拉德威尔在《异类》里也说: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大师的必要条件。
站在三十而立的交叉口,下“一万个小时”的赌注,投在我的专业,投在生涯教育。我知道,自己已没有那么年轻,所幸还有可作选择的余地。我也知道,这份情怀很费银子,也有风险。
但是,我现在愿意供养着它,因为相信,它的回报率至少跑得过通货膨胀和银行定存利息吧!
------写在霜降------
去年冬天起,我开始了考博的准备。将近四年没有碰过专业知识,重拾起来,真的好难!完成白天繁杂的工作与加班,然而看书备考,每每熬到夜里两点。几次撑不下去,就单曲循环谢春华的《借我》,没想到跌跌撞撞也挺了过了。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写在霜降这一天,感谢一直关心与帮助我的师友亲故,谢谢你们借我勇气,去遇见更好的自己。于此,将勇气与你们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