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之《流星之绊》(6)


流星划过,不过光年之前,时间弄人,羁绊不再。

这是读完最平静的一次,没有刻意凸显人性的恶或善,没有让人限于感情的漩涡中。平淡,温情,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故事本身又是那么不平凡。

有明夫妇经营着一家普通的“洋食屋”,因对食物的热爱与特殊的情感,红烩牛肉饭又是这个普通的小店中唯一不普通的地方。作者用流星之绊作为书名,书中虽然鲜少提及流星,但整个故事又都是通过流星建立起来,有明三兄妹又如流星,注定孤独,却又惺惺相惜。

“绊”原指牛脚被捆绑,现代汉语又演变成为被束缚的意思。《流星之绊》,流星光芒闪耀,人们以浪漫寄托于美好的希冀,希望流星带着自己的愿望,即使不相信能够实现,却依然想要报以希望,这便美好。流星看似自由,但一生只有一个轨道却又短暂,实为“绊”。流星之“绊”,大概就是束缚了自由的东西。正如书的尾页:“我们三人就像流星,毫无目标的飞逝,不知将在何处燃烧殆尽。但不论何时,都会有一根纽带将我们紧密相连:一定要手刃凶手!”

的确,仅仅读小学的兄妹三人,在半夜偷跑出家门看流星雨不成之后,回到家中却看到父母已被残忍杀害,就死在自己的家里。无法想象,小学的孩子是否真的能够理解“死”的含义, 大概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正如功一所说:“静,听好了。爸爸妈妈都没了,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这就是大儿子功一向小女儿静奈阐述爸妈的“死”,二儿子泰辅这时候已经被吓傻了,因为他看到了凶手的脸。有明夫妇没有结婚证,静奈是母亲跟前夫所生。看女孩的名字,静奈,“静”,安静,平和;“奈”,有如何,怎样之意。二字结合,奈本焦灼,却又用静来压制,平时家人又唤她——“静”。可见,成人之后,会是多么曼妙和稳重的女子。有明功一,“功”,有成绩和劳绩之意,为了使其不能居功自傲,又以“一”字来压制,可见名字之睿智,也预示着本人以后的稳重智慧,总览大局。有明泰辅,“泰”,又平定,安定之意,古往今来,我们都喜欢以泰组词造句,表示了太多隆重的画面和祝福,所以一个“辅”又让其不居于主位,防止其过于出挑坏了本来的安定,日后泰辅的作用在三人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正可看出。我不知道以汉字之意解日语之名是否正确,东野圭吾本意如何自然也不得而知,但看完全书,如此温情的故事我更愿意从字里行间去体会。

三人在父母双亡之后,纷纷被送往福利院,先后成年离开后又重新聚到一起生活。或许是惺惺相惜,亲情之间的纽带将三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在功一和静奈被骗过几次钱后,三人不愿再如此生活下去,成为了一个诈骗团伙,以各种手段去骗钱,主要分工就是功一负责整体的规划和制定行动方案,静奈利用美色主要实施方案,而泰辅的任务则是加班各种身份帮助静奈完成诈骗。三人一直配合默契,静奈本身模样气质俱佳,对付男人自然手到擒来,何愁没有钱。但他们也有一个约定,坚决不会让静奈走入到性这一步,绝不利用静奈的身体。

作者也没有过多交代三人为何要从事诈骗,并以此谋生,或许是从小就体会孤独,不愿为鱼肉任人宰割,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会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才拥有主动权。

当户神行成作为诈骗目标的时候,泰辅偶然之间看到他的父亲户神政行,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脸,那是杀死亲生父母的杀人凶手的脸。

这个过程实在不想过多描述,因为在很多的影视作品中都有类似情节,推理过程没有让人拍手称绝的桥段,就连最后静奈爱上了行成这种情节在当下也显得有点老套。虽然最后事实证明杀人凶手并非政行,而是这么多年来直接负责这个案件,并且一直没有放弃的警察柏原,实在讽刺。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柏原和政行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说出自己知道的真相,他们等了14年。

最后,功一和泰辅将之前骗得钱都还给了受骗者,按他们来说是——“赎罪”。为了保护静奈,他们都宁愿自己去坐牢。而静最后的确也是幸运的,幸福的,“将这枚戒指送给你,不是你们分配给我的任务吗?行成平静地笑了,我也希望被同一根纽带和你们拴在一起啊。”

“静奈觉得眼睛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裹住了,一种温暖、柔软、令人留恋的东西。她说不出话,眼泪却夺眶而出。”

结局是温暖的,亲情这根纽带将兄妹三人牢牢绑在一起,后来这个纽带更紧了,那是共同的仇恨与报复让他们不顾一切想要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东野圭吾没有让报仇蒙蔽了三人的双眼,即使静在行动中,爱上了当时他们认为的杀人凶手的儿子,可功一和泰辅并没有以此为要挟对静做出过激行为。“功一早已准备好、计划让行成送给静奈的那枚戒指就在眼前。”这是报仇过程中值得欣慰的,那根纽带最终还是演变为了最初的亲情。

东野圭吾没有让人物经历过巨大的悲痛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反而一直以平实的语言和字里行间柔软的温情,暖着人们的心灵。没有大浮大起,阅读过程中始终平静安定,结局又让人小小感动。兄弟姐妹之间的巧妙亲情就这样被描述的淋漓尽致,或许这就是东野圭吾简单文字的功底。

流星划过,明亮动人。即使流星已换了多场,看流星的人未变,那流星也不会再有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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