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我哥平时很少去北方,也没在下雪天开过什么车,这一路,他开的心惊胆寒,冷汗直流,立即把车交给洪明明。洪明明又小心翼翼地开了两个小时车才把我们送到他早就预订好的宾馆。
晚饭过后,洪明明欲言又止地对我说:“秀秀,我们这里的风俗,我想,我想到时不知你能不能将就下?”
“没问题,我尽量。”既然已经答应做人家的媳妇,就是过斩马刀也要过的。
见我答应了,洪明明高兴地打电话给谭丽,要她过来给我讲讲婚礼的习俗。谭丽和我们是广州一起上班的工友,很快就过来了,她仔细地给我讲解了婚礼上的一些细节。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队伍燃放着鞭炮,一路撒发着喜糖来了。 当我们的婚车一来到他家门口时,只见一人跑步绕着迎亲的婚车放鞭炮,另一人用铁丝提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犁铧紧跟其后,并向犁铧上浇醋,听谭丽说,这叫 “激犁”,取的是“吉利”的谐音。洪明明下车后,向我递来了红包,说是“下轿礼”,接人一下子就接到了,下车不多受你几个红包那行。我下来时,地上放有一块红纸贴面的石头,叫“接脚石”,脚踩在接脚石上,有“脚踏石(实)地”的之意。
我下来后,地上点燃两堆谷杆,让我从中间穿过,传说谷杆火能够辟邪。新郎的兄长或本门兄长端一个斗在前面引路,斗里面放粮食,粮食上插柏枝,柏枝上挂红枣,也有粮食上插一杆称,称上挂九枚铜钱。这叫“兄长端斗,越端越有”。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我手扶斗跟在兄长后面,缓步进入家院。到了院子里,一个小孩给我端来洗脸水,我给了孩子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我总算是把自己嫁到了河南。
遗憾的是婚礼上没有见到我的公公,婆婆也是满脸的忧郁。开席了,几个长辈陪着我们坐在首席,菜一盘盘的上,怎么,全是湘菜,我不解地望着明明。
洪明明说:“爸怕你们吃不惯河南菜,特意托人在湘菜馆找了厨师来做的。”
“那爸呢?”
“先吃饭吧!”洪明明说。
这湘菜真不怎么样,该辣不辣,不该麻的反而麻了。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我这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一次湘菜,因为这里面注入的是公婆对我浓浓的爱。平时嘴刁的堂哥也吃的很开心。
饭后,我又一次的问洪明明:“爸呢?”
“爸出了点小事,现在还在医院。”原来,他和爸还有小叔一起,提前一天开车来湖南迎亲,还未上高速,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撞了过来,爸和小叔受了伤。他把爸和小叔送去医院后才扒火车赶过来的。
“你啊,怎么不早说呢?”
“我不想让你在喜庆的时候蒙上阴影。”
“那你现在还不快带我们去?”
“好,好。”和堂哥表哥一起来到医院,我第二次见到了我的公爹。公爹正躺在病床,左手绑着厚厚的绑带,见我们来了,急忙爬起来,说:“秀秀,对不起,我没有去湖南接你。”
“爸,您怎么能这样说,是我对不住您,让您受伤了。”我情真意切地说。这天,公爹和我们说了很多,他告诉我,在我家时,他并不是不同意我爸的条件。他很少出门,普通话不好,一时没听懂我爸的意思,才产生的误会。最后,公爹说:“秀秀,你那么远能嫁给我们明,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不满意呢。”
堂哥弄明白了事情所有的真相,轻轻对我说:“秀秀,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现在我就放心了”
是的,只要心中有爱,结婚前,湖南的家就是我的天堂,今后,这个冀中小镇,就是我婚后的天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