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艺术家,这个名称不错,我就在这个大大的世界中的小小的角落里宣示这个消息。
其实,一旦宣布,整个法界已经知晓,并已经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我原本已经放弃了做艺术家的。早在七八年前就在家画画,那时老婆怀孕,呆着也没事,就搞搞创作呗。那时还是想通过搞艺术能成个名、成个家之类的,说不定一脚踢屁上,作品一下子价值连城,最后富可敌国了也说不定呢。不过,现实是赤裸裸的,画了两年画,花出去一堆钱,没折腾出一点浪花来。关键是对自己的作品已经缺乏自信,找了些人看了看,人家并没有觉得有啥好的,于是就渐渐凉了下来。
热情是凉了,想法却一直在。
自打我考美院那会开始,艺术这个词就一点一点的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最吸引我的地方是,那些经典的艺术作品真能给人一种巧夺天工的感觉,觉得人如果能创造出那样的东西真的是很迷人的一件事。当然,那时的我接触的主要是西方的写实绘画啥的。
后来去美院办的考前班学习,另外一个更加精彩的世界就打开了。那是一个充满创造力的世界,因为接触到了现代艺术和现代美术设计,很多新鲜的观点把我原有的写实的艺术价值观给打碎了。思维的转换竟能产生出那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我被西方世界这一百多年来所创造的文化所震撼。虽然我身在国内,接触到的却是中国的知识精英们到国外精挑细选后带回来的东西。眼界从此打开了,思维方式也跟着一点点反生了转变。
为了考上央美,我付出了三年的努力。如今回想起来,这三年的收获可能要比大学的五年要多。因为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收获就是把艺术当做了一种思维方式。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我看到什么东西,听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联想到跟艺术或美术有关的事。这形成了一种习惯。
我之所以要宣称做心学艺术家,就是觉得艺术的思维方式只要转化为艺术的生活方式,并且坚持下去,那就是艺术家了。至于为何要在艺术家前面加上“心学”二字,则是我想做艺术家的意义。
这个心学,特指的是雪漠心学。至于雪漠心学该怎么解释,来历几何,那就不展开说了。你要是不了解,可以去看雪漠老师的心学大系中的《真心》一书。简单说就是一句话,我就是想用雪漠心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做一位艺术家。
这个艺术家,跟几年前虎头蛇尾的做艺术家还是有本质不同的。那一次是欲望牵动,是糊里糊涂。虽说还是留下了一些作品,而且这些作品至今还没有见过有谁超过我的制作水平的,但也是浮于表面的一种技术性的劳动,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真正的独到之处。
而这一次宣示,是有些使命感的味道了。没有什么预期目标,也不是为了靠这成名成家或者赚大钱之类的。就是觉得雪漠心学如果装在这个艺术的杯子里,也许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清凉的另一种可能性。我,就可以成为这个杯子。
此外,还有一点在我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就是有那么几次,在雪师身边,雪师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就说“张安诚,是艺术家……”。我刚开始是比较困惑的,因为那时我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艺术家,也没搞什么创作,更多的时候是接一些设计活儿赚点小钱过日子。雪师为啥不说我是“设计师”或者是“老师”呢(之前在美院教过几年书)?其实,艺术家是我心中的一个痛,因为我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很向往艺术家的生活方式的,向往自由,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创作状态,向往大大的工作室,向往去全世界旅游。而且,重点是,还能靠卖作品养活自己和家人。可惜我知道自己几乎很难做成心中理想模型的那种艺术家,因为几乎所有成功的艺术家都是经过很多的苦难和挫折,甚至抛家舍业,最后才能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成功的艺术家,跟成功的创业者一样,都是要历经艰辛,还要有那么些运气。我是做不到的,我无法那么不顾一切,我也不认为那样不顾一切所换来的东西是好的。因为,我明显的发现,几乎所有那些被称为“成功”的艺术家,都很自私。让我去做一个自私的人?办不到!
但是,为什么雪师还是会称我为“艺术家”呢?这个问题一直在脑子里萦绕,我把这个当成了“授记”一样的东西,时不时就拿出来反刍。从昨天到今天,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前面说过,艺术的思维方式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我只缺艺术的生活方式了。那么,如果把我现在的、当下的生活全部看做是艺术——行为艺术、表演艺术、偶发艺术、观念艺术等等,那我不就是艺术家了么?而且,甚为重要的一点,我现在已经建立了一种雪漠心学(或者叫大手印见地)的世界观、价值观、方法论,这些已经成为了我的日常。所以,心学艺术家也就诞生啦!嘿嘿~庆祝一下!
不得不说,这还要感谢一下马塞尔·杜尚,因为在讲他的故事是才把日本禅宗、铃木大拙们给引发了出来,才让我有了那么多的思考。既然杜尚说“我的生活就是艺术”,那么我的生活也可以是艺术。既然铃木大拙的思想影响了一大批西方的精英,让他们也觉得应该按照那个所谓的“禅”的方式生活就是最好的状态,那么我也可以按照我认为的最好的“雪漠禅”的精神状态生活。既然日本禅宗有那么明显的错误思想都能传播那么久,那么广,那雪师心学的这种究竟真理一定会在恰当的时机影响世界的。说到底,我是真心的希望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都能更加快乐些。
至于我自己,做不做那个什么家不家的,其实并不在乎。成也罢,不成也罢,被人知道也罢,无人问津也罢,无非就是一种祝愿而已。是向着那许愿池中清洁无暇的水里,投下的一枚纯金的硬币。
从此以后,我的呼吸,我的思考,我的行为,我做的生意,我做的设计,我走过的路,说过的话,都是我的作品。我会时不时记录下它们,就像这样,用文字,或者图片或者视频什么的。它们都是我作为心学艺术家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