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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省城人民医院实习,周末休息,出来买一本教材。
一个人走到伍家岭立交桥上时,看到一个阿姨,推着自行车,车后驮着一大捆杂志,正在向来往的人推销杂志,便走了过去,问她有那种教材买没有。阿姨说没有,不过她可以回家去找找看。
她领着我上了她们家,她家就住在立交桥附近一栋职工宿舍的一楼。进去后,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干干净净,书房兼卧室的一间房里有一个一整面墙的书柜,书柜里摆放着满满的书。另一间卧室里,地上摆了好几撂杂志和书籍。卧室的一张书桌旁,开着一盏台灯,一个男的在书桌上正写着什么,背对着我们。
阿姨领着我,在各个房间里找书,全部找完后却没有找到。她有些抱歉地说道:“我以为我家有这书呢,没想到没有,害你白跑了一趟。”“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了,你现在别去找书了,在我们家吃过午饭。我们家里这么多书,你尽管拿了看。”
阿姨拿出了一张报纸和一本书,报纸是《长沙晚报》,她指着报上一篇副刊文章的作者告诉我,这是她的名字,我一看是“向国英”,便喊了一声“向阿姨!”她满脸笑容。她又打开手中那本《故事会》,指着一个名字告诉我,这是家中另一位的名字,我看到上面印的名字是“沈然”。
我叫另一位“沈伯伯”,他看起来比向阿姨年龄大了一轮,大概五六十岁。沈伯伯身材高大,讲话和气,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写。他家中的《故事会》里很多都有“沈然”的名字,他写的是“今古传奇”。
他们家有一个女儿,叫“小燕子”,小燕子四五岁,非常活泼。
后来周末时我还上他们家去过好几次。有时陪着小燕子玩,有时就是在他们家看书。向阿姨特别喜欢我在她家里看书,只要我在书房看书,她就会把小燕子领出去,关上房门,不让小燕子打扰我。
还记得沈伯伯经常会做一道菜,叫“粉蒸排骨”。排骨上面沾着米粉,油而不腻。向阿姨说,家里有贵客时,沈伯伯才献出他的拿手好菜。“粉蒸排骨”我以前并没有尝过,以后在别处也是不曾吃过了。
那时流行做风铃,我在宿舍里用彩带折了一个粉红色风铃送给了向阿姨家,向阿姨把它挂在了书房的门口,没想到他们对我的礼物还喜欢。
实习结束后,我毕业回了县城,后来就参加了工作,以后很久都没有机会再上省城了。等到再去时,伍家岭立交桥附近已是大变样,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个一楼的房子了。向阿姨留给我的座机号已是空号。
现在的他们可是安好呢?想来,沈伯伯、向阿姨已年近古稀,小燕子早已出落成大姑娘了。同一片星空下,就让风儿悄悄送去我的思念和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