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并不爱学习,只爱画画,每当父母催促我练字的时候,我便一本正经地拿出绘图本认真描摹想象中的世界,最初父母会丢一句“画画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久而久之也就听之仍之。
初中那时候,每周去书店里蹭书成为一周里最快乐的时光,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放学后的学生们或蹲着或靠着,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后来读了一篇古文,书非借不能读也,才悟出为什么买到的书全都束之高阁,或是囫囵吞枣,即便是快速看完也想不起讲的内容。
高中时,因为读书比较多,写作水平也相应提高,当自己的作文被当做范文在课堂上朗读的时候,心里也少不了沾沾自喜。后来通过投稿,梦境中的故事变成了纸质的文字,感觉不可思议,恨不得告诉所有的朋友。大学的时候学的外语,却独独对汉语言文学更加着迷,以至于上班以后也捉摸着要不去读个在职研究生。同事说:读来何用?升职加薪用不上,赚钱一分不多。我回答:只是喜欢。
也曾遇到过尴尬的时刻,闲暇时与同事聊天,这两天看着微博上分享怎么绣个睡觉的小鹿,于是我就整整为这小儿巴掌大的小鹿苦苦绣了一周。往往别人一句“用来何用”,我竟尴尬地无言以对。享受过程难道不是最好的用处吗?有时读到哪本不错的书,欢欢喜喜地推荐给别人,竟也是被“无用”二字噎个半死。
以前看到一篇文章介绍陈道明,他并不热衷于名利,戏外总是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他没有什么绯闻,甚是低调。他就说过读书不应为功利,而是享受在书中漫游的过程,足不出户能看大千世界,学习前人的经验智慧茅塞顿开,头脑清明。他守着妻子孩子过着平静安心的生活,给孩子捏个面人,给妻子做个手工鱼皮包,读书练字,生活井然有序。关上门,繁华喧嚣与我何干。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有一句话,我们总是忙着恋爱,反而无暇恋爱。凡事太过急功近利,反而违背了这件事情的初衷。
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上下五千年来,学子都被这种思想所引导,功利地学习,学习的最终目的也只是体现在高考的分数上,而不是最初的开化,也不是明理。不单单在读书一事上,生活中也频频出现有用论,认识一个人,他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融入一个圈子嘘寒问暖,这里面的潜在客户有多少,撩一群妹子,能看上自己的再筛选一下,结婚就没有问题了。成功学的成功之处在于给读者画了一个大饼,并让人相信可以吃得到。
本人并不主张一味地追求“有用”,也不主张一味地追求“无用”,万物有度,其则在心。没有谁能像庄子那样神游物外,只在意精神的浩渺无垠,也没有陶渊明的一亩三分地,能够远离世俗、自给自足。我只希望,做一件事的本心不是为了好处,而是喜欢。
就像程璧唱的那样,将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活出生活的质感。爱情结合是因为喜欢,选择是因为喜欢,生活如是,也是因为喜欢。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不再关心有用或无用。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我还要浪费风起的时候
坐在走廊发呆,直到你眼中乌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我已经虚度了世界,它经过我
疲倦,又像从未被爱过
但是明天我还要这样,虚度
满目的花草,生活应该像它们一样美好
一样无意义,像被虚度的电影
那些绝望的爱和赴死
为我们带来短暂的沉默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栏杆上,低头看水的镜子
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
在我们身后,长出薄薄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