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经过,街边站一男子,他说,“那是咱们同学吧?叫什么着?”我准确地报出他的名字,然后恶补一句,“我怎么这么讨厌他呢,看一次想抽他一次!”他从喉咙里传出两声“嘿嘿”,附和着:“上次同学聚会,你还嫌人家喝了你带的酒。”“嗯哪”,我耿耿于怀地说:“谁喝我也不心疼,就看他喝我长气。”我拍拍胸口,说,“不行了,我这火儿‘蹭’一下子就上来了”。车上那俩人——爆笑一路。
我真的情绪不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人家没招我没惹我,甚至都没看见我,我感觉,我有一肚子可燃性气体,谁扔个烟头,立马儿就会炸了。
回家,躺床上,让自己安定下来,然后,思忖一个问题,是不是,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特别想“抽”的人?
按理说,同学一场,有啥深仇大恨?根本就没有。那个同学都是叫我“小鱼儿”,偏偏别人这样叫我,我从心里欢喜,但凡一从他口中喊出来,我便觉得是对我名字的一种“玷辱”。那位说了,你俩有过矛盾吧?虽然这个“可以有”,但是这个“真没有”。中学毕业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几乎没啥交集,结果20多年后,乍然相见,仍旧是一见生恶。想来,我从娘胎里出来就是有怪癖之人,用通俗的话讲,一等一的“各色”、“各棱子”。
对人,一看不对眼缘就不屑于理会,如同,穿衣服,我从来只喜纯色的;吃饭也是,如若不想吃一道菜,任你百般举荐,也休想让我动一下筷子。父亲说,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幸好是在学校,要是其他单位,会碰壁碰得鼻青脸肿的。我始终不会伪装自己。有人说,人生就像不停使用的铅笔,开始很尖,但慢慢的就磨得圆滑了。这些年,多多少少的,不再那么固执任性,但我始终还是认为,太过于“圆滑”,就差不多又该挨“削”了。有些话,我也不是不会说;有些笑,我也不是不会挤;有些场合,我也不是不会迎合,但是,我还是愿意听从自己的内心,做一个性情中人。反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秉性,就这样吧。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我可曾也被别人当做假想挨“抽”的对象?有时候,这个世界是互为因果的。你喜欢别人,别人也喜欢你;你想抽别人,别人,说不定也想大鞭子抽你、大嘴巴扇你。
谁想抽我呢?估计这位童鞋不会想到我要抽他。因为那是本人的心理活动,他断然不知道,柔弱如我,会有这等的“豪情壮志”。所以,虽然我咬牙切齿地要“抽”他,他也没有反过来与我“决一死战”的冲动。
谁想抽我呢?搜肠刮肚地想……朋友不能抽我吧?同事不能抽我吧?家长不能抽我吧?同学也不能抽我吧?家里人,更不能抽我呀?!
居然没找到嫌疑人!
其实,最想抽我的是我自己。此处略去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