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学的自由发展也带来了经学的解放,与此相应和的是经学解经方式的解放,两汉经学盛行,今“古文经学”争论不休,今文经注重阐发经文之“微言大义”,主张经世致用;古文经尤重章句训诂,现实性稍弱。今文经发展后期,陷入僵化和烦琐,且与谶纬结合,流于妄诞,西汉后期见衰。古文经发展至极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对个别字词穿凿附会至千言,而全篇主旨不知所云。班固《艺文志》中说:“后世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阅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迁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此学者之大患也。”可见,在学术思想方面,传统的汉儒理论已经陷入僵局,呼唤着更加自由通脱的解经方式,古文经学家马融、郑玄兼采今、古文之说已经初见端倪。
汉末,豪强争霸,大一统政治秩序崩溃,以谶纬神学为主的官方意识形态被打破,为士人自由而无拘束的学术氛围。战乱更导致典籍大量散失,汉儒繁琐的章句之学著作在战争中大量散失,这是一次文化灾难,但更是一次对传统典籍的清理与选择,而但经典本身仍通过记诵的方式得以保存,仍有现实价值的注疏作品得以传承。知识分子得以摆脱章句注解的影响,直面经典文本,阐发经意。魏晋之际的何晏、王弼汇通孔、老,为魏晋玄学思想之嚆矢,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一文中创造性地提出了“得意忘言”论,其实人们透过文字去把握经文主旨。 这种“六经注我”的方式极大地解放了人们的思想。皇侃的《论语义疏》序中提出《论语》一书:“皆夫子平生应机作教,事无常准”,强调了论语内容随机应变,隽永幽默的特点,同时也将孔子还原成为一个更具生活化老人,消解了汉儒蒙在经典之上的神秘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