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树枝刚刚吐绿的时候,物业就把小区里好多的树裁了一大截。
秀丽住2楼,往年,开窗见花,洁白的山楂花,苏诗里“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的海棠。胜事岂能空自知?今年,秀丽想邀好友饮茶赏花,要观花,花何在?秀丽内心升起一阵嚎啕,这让她想起德国电影《脑中蜜》的场景,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住在儿子家,一天,他为儿子修理庭院里的花草,把花草拦腰锯断,儿媳见满园狼藉,神经质地掩耳尖叫……。只是秀丽的嚎啕不知朝向谁?又想起心爱的玉兰花是否也被剪过?秀丽虚惊,玉兰树毫发无损地好好地在那儿,玉兰花在小区角落里,正对着饭店的后窗,好在饭店经年的烟薰火燎并没有影响玉兰的生长,玉兰花花开之时,倒是有人在花树下站着,端详,拍照。小区里住的大多是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从地下车库开车出门,从地下车库开车回家。很少到小区园子里来,倒是闲人秀丽,还在玉兰的绿色花萼裹着白色花苞的时日,就候在树下,拍照,玉兰开得溘然,绽放之时,诺大的花瓣凝脂一般,洁白耀眼地昂然枝头,不几日,白中就有了褐色,仿佛浴火,褐色变大,花瓣零落,一朵花分了家,枝上几片,地上几片。不多时,花瓣尽脱。枝头干干净净的,好像玉兰花不曾来过。因为少有人观瞻,秀丽仍为玉兰惋惜。”还有更寂寞的,一如王维的《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可“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