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寂寥又寂寥的黄昏,看过《美人鱼》后,寂寥已从精神蔓延到肉体上了。我实在忍受不住了,决定拖着我枯木一般的身体出去走走。眼前的这条路,每天不论是上班还是跑步都是向北走,今天为何不往南走走看呢。
这是一个春末的黄昏,并没有那么冷,但我还是带上了卫衣的帽子,因为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寂寥的冷,像枯木一般。这种寂寥应该是病,精神和肉体上都是。
这条路其实往南我也是走过的,不过是在晚上而且也没走到尽头。真正吸引我的是那一簇翠绿。路边的人家里飘散出晚饭的香气,这是一种与寂寥相反的力道,它使我的肚皮贴着后背更紧了,我更像一颗枯木了。继续往前走,到了尽头。我看到了围墙,高高的树挡住了视线,但我可以断定这是一座山。它不很高,这是一座寂寞委婉的小山头。找到一个入口进去之后我发现其中路不是很整齐的石阶铺成的,看到这个样子我更确定这座山头的寂寞了。枯木的寂寥开成了花,绽放在心头。
我沿着路走去,望去,没有一个人。这真是一座寂寞的山,我仿佛遇见了自己。继续往前走,发现几个孩子在玩耍。孩子的内心是纯净的,不会与这种景致产生任何的不和,也不会和我抢夺这片净土。山不高,我看到了一个小亭子,低矮的护墙,便知那里大概就是山顶了吧。亭前开了一簇野花,黄昏下分外好看。亭子内有些垃圾,这是有人“抚慰”过它的寂寞的证据。
上过亭台,踏过枯草,赏过野花,我觉得我可以把寂寥留给这座山离去了。但是总要留下些痕迹抚慰一下它,我找了个隐蔽之处,一泻千里。这种快感也只有我这种男生才能领会了吧。当我转过头后,发现一个木牌上写了一首诗。读完这首诗之后,我觉得所有的寂寥都云开雾散了。我重新端详这棵我之前忽略的枯树,从某种程度上是端详自己,那种之前从书上看到过但回去从未相信的感觉袭上心头。
回到陋室拉了一张烂纸仿写了一首清狂的诗,没有押韵。
这枯树可能不会再露新芽了,但至少有人懂它的寂寞。我想我遇见的不是一座山,不是一棵枯树,而是自己。从此山不再是山,枯树不再是枯树,我也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