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一生为情所困,为情所累的李莫愁

金庸老先生笔下有一个貌若天仙,毒如蛇蝎的女子,她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炼仙子——李莫愁。

她有多美,金庸老先生借了与李莫愁有过一面之缘的武三通的视角,来突显出青年李莫愁的美:

“一个美貌道姑微笑着缓步进来,身穿杏黄色道袍,自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到了。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但眼前此人除了改穿道装之外,却仍是肌肤娇嫩,宛如昔日好女。她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非素知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定道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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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是《神雕侠侣》中的主要反面人物之一,绰号“赤练仙子”,是杨过的师伯,小龙女的师姐。在终南山下,李莫愁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妙龄女子。身为古墓派第三代大弟子,天资聪颖,本性善良,一身武艺。

人世间的相遇似乎冥冥之间早已注定,李莫愁在日常练武的小溪边,看到了草丛中奄奄一息的陆展元。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出手相救,将他安置在一个山洞里,不顾男女之别替他疗伤,见他身中剧毒还贴心地喂他喝蜂蜜。

她是如此细心,如此温柔妥帖。她已经倾心陆展元,不顾男女之嫌为其疗伤。那个时候的李莫愁,像世间所有寻常女子一般,以为遇上了期待已久的爱情,一颗芳心暗自托付。

在离别之际,陆展元承诺说,待回去禀告父母,就回来迎娶她。而李莫愁在依依不舍之时,送上了一方锦帕,上面绣着红花绿叶,相依相偎。红的是曼陀罗,她比作自己;绿跟陆同音,说的是她的陆郎。这一番锦帕传情,似乎也在寄托着她心底那个繁花似锦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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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听师父的话立誓不离古墓而被师父逐出师门,她本想与陆展元共浴爱河,却没想到被陆展元狠心抛弃。找到陆展元时,是在他的婚礼上,新娘是一个叫何沅君的温婉女子。那一袭红衣似火,瞬间灼伤了她的心。那个信誓旦旦要回来迎娶的爱人,已经牵起了他人之手;那个口口声声唤她“愁妹”的情郎,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夫君。

她怨,她恨。她有满腔怒火,亦有百般委屈。她对于陆展元,爱有多浓,恨就有多深。陆展元肯定不知道,自己的懦弱和不负责任,会给李莫愁同时种下了希望和绝望的种子,最后加剧了李莫愁在感情上的极端化,自此她性情大变,对陆展元由爱转恨。

当爱得不到,便用恨来成全。凭着内心那股汹涌的恨意,她滥杀无辜,嗜血成魔。从陆家庄出来遇上一个何姓拳师,顷刻间就手刃一门老幼二十余口,后来在江上又连毁六十三家货船。这些人,原本与她无冤无仇,就因为跟她的情敌有一样的姓,或者挂了一个“沅”字,就惨遭毒手,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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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杀陆家满门,并折磨陆立鼎之女陆无双。为得玉女心经,屡次威胁杨过小龙女性命。纵横江湖十几年,手执冰魄银针杀人无数,江湖中人无不对之闻风丧胆。她一步一步成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女魔头。

在爱情里,她是输了。可倔强的她,非得要在另一方面赢得彻底。

纵观人世间的爱情,最美好的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里遇上了对的人。譬如十五六岁的黄蓉遇上了敦厚的郭靖,从此携手一生,并肩作战,名满江湖。

而李莫愁原本是古墓派的弟子,跟小龙女师出同门,也曾经一样单纯善良,年纪轻轻就武功卓绝,长得更是貌若天仙。如果她当初遇上的是杨过那样深情重义的男子,或许也可以幸福美满,成就一段爱情佳话。

可惜,杨过只有一个,陆展元却遍地都是。杨过等了小龙女16年,李莫愁等了陆展元15年,只比杨过少一年而已。其痴情,真是天地可知,日月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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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神雕侠侣》中第一个出场的人物,李莫愁虽然不是主角,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她背叛师门,自成一派。平时独来独往,却又四处杀人,惹得一身血债。凭着一己之力,就将江湖搅得血雨腥风。

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但对襁褓中的郭襄却有情有义。丐帮第十九代帮主黄蓉于新城镇将李莫愁制服后,因念其对女儿郭襄有过短暂养育之恩而饶其性命。

她中情花毒时,黄蓉曾经悲叹她中不中都一样,因为她早就中了痴情之毒。并说她的胡作非为,害人害己,都是因此而来。李莫愁后来的遭遇,后来的凶狠残暴,后来的迷失,莫不和痴情有关。

在绝情谷中被万千情花刺中后,仍不忘陆展元,被武氏父子、程英、陆无双等人围攻下,最终葬身于火海之中,李莫愁挺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竟是绝不理会。瞬息之间,火焰已将她全身裹住。突然火中传出一阵凄厉的歌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以身相许?天南地北……’唱到这里,声若游丝,悄然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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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想李莫愁一生造孽万端,今日丧命实属死有余辜,但她也非天生狠恶,只因误于情障,以致走入歧途,愈陷愈深,终于不可自拔,思之也是恻然生悯。程英和陆无双对满门被害之仇一直念念不忘,然见她下场如此之惨,大仇虽然得报,心中却无喜悦之情。黄蓉怀中抱着郭襄,想及李莫愁无恶不作,但生平也有一善,于郭襄有月余养育之恩,于是拿着郭襄的两只小手,向火焰中拜了几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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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仙子”李莫愁最令人难忘的是她常吃的那首“: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与冷酷无情相比,李莫愁其实也有其女人的一面。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痴,没有人比她更加放纵自己对情感的痴狂。她一生之中只爱一个男子,可是这个男子却辜负了她,使她遭受巨大的感情创伤而不改其初衷。她听情歌而落泪,算是个率真的女子。

如果说李莫愁只是被陆展元背叛而引发她人生的转折,那么她的人生还不算悲剧。她最大的悲剧是一生都困在感情里,而并没有真正看明白男人。

她大闹婚礼,刺杀何沅君;杀害与“何”“沅”相关的人;折磨陆无双却不杀她,因为她有半块李莫愁送给陆展元的手帕。遇到长相与陆展元神似的公孙止还是会恍惚;出家做道姑那么多年,本应弃情绝爱,却身中情花剧毒不能消解。她奔赴火海,嘴里念的仍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她这一辈子,她就没有忘记过陆展元。这一辈子,她都爱陆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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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是何物;问李莫愁,她未必答得出,她所以常歌此词,是因为她自以为一生为“情”所役。她热恋的人娶了别人,她既哀且愤,誓要报仇,杀这横刀夺爱之人的全家。  “情”之为李莫愁,简单地说,就是占有。由爱生恨,因恨成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李莫愁的一生,可以总结为八个字:遇人不淑,执念太深。如果说遇人不淑是一种不幸,那么执念太深便是一种悲哀。当不幸与悲哀打成一个死结,终其一生也难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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