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叶苦艾
老妪擦鞋
某日凌晨,下火车,至南昌站前广场,即有一村妇装扮的老妪拿着擦鞋的什物。
问:“擦鞋么?两元。”
我低头看了看我脚上的那双鞋,已面目全非。那就擦吧。老妪拿出一小凳,我坐下。对方熟练地清洗、上油,边擦边问:“要打蜡吗?”
我答,有擦鞋不打蜡的吗?
“对呀,打蜡价格不同的!”
打蜡多少钱?
“打蜡五元!”老妪一边说一边打蜡。
我一听,顿时火大了,怎能坐地涨价?那我不擦了。
“有你这样的人吗?我都快擦好了!还不想给钱是不?”声音高了八度,全广场的人只怕是聋子听不到这声尖叫。
无语,给五元又何妨?只是这种赚钱方式你心里能安么?
卖报老翁
擦完鞋四处闲走,又有一老翁抱着一叠报纸缓步走来,只见那人五短身材,浓眉阔口四方脸。
笑问:“买报吗?都是今天的,什么报都有。”
候车时长,颇为难熬。即拿一元买一份随手翻阅。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外面的一张是当天的,里面的全是N天前的报纸。
意识到不对,恍然抬头,仔细搜寻卖报者的身影,踪迹全无。
无奈,顺手将这叠“今天刚出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大厨
此人六十开外年纪,宽额,背头梳得油光发亮,脚上的皮鞋与头发一样亮。右边脸颊有一肉粒,乍一看象是刚吃完米饭粘着的一粒米。嗓门特高。烧一手好菜。
素时与人语,隔墙可闻。酒席筵前,高谈阔论。与人交谈,一双筷子戟指对方面门,唾沫横飞,令人侧目。设若此时户外有阳光照进来,在光影里可见其口水星成一片雾状散开。
于盘中夹菜又有与人不同,两支筷子几成一百七十度大角,于菜盘或汤盆两边下箸,继而五指发力两筷渐次收拢,不满意,再反复。
如有所获,手腕必抖上几抖,甩干汤汁油水再摇纸扇般上下摇动几次,继而张开血盆大口,猩红长舌伸出口外搭于颌下,双筷送入口中,长舌一卷,大嚼起来,嘎嘣有声。
筷子在口中横起,往复抽拉,吸溜有声。再而伸筷入汤盆四处拨拉,如艄公摇桨,如赛龙舟,水声哗然。
某日我与此君同席进食,坐其左侧,碰巧于我右边又有一高喉嗓的壮汉,且他两人谈兴甚欢。这可苦了我了,双面夹击,左躲右避,窘迫已极。此一餐味同嚼蜡,只好草草收兵,逃之夭夭。
一日小坐,见其身旁陪坐一面目清秀风韵犹存的妇人。我问:这位女士是?答:“我老婆”。见其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贵夫人何方人氏?妇人含笑答曰:“我老家是上海浦东新区。”
听此说,我随口幽了一默,看来我们的大厨年轻时必定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呀。要不在几十年前就能将上海浦东新区的大美妞儿给泡回来了?
他夫妻二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愣,少顷四目相视,脉脉含情,既而大笑不止,十分默契。
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喜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无名恶妇
一日由广州去往佛山,到广州滘口客运站已晚上九点多。急步赶奔售票厅,此时站内客人稀少。至半途,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长发披肩,体型稍胖,斜挎坤包,背着灯影看不清面目。
“请问你到哪里?”
“南海!”
“去南海没车了,不过我们的车可以捎带上你。”
“多少钱?”
“现在这么晚了,我们马上就走,只收你三十元,快走吧。”看看售票厅内,所有售票窗口全部关闭,悄无人声。
此种情形下,只好由她带着上了一辆车,寻了个座位坐下。不久,那妇女说:“请把票买了。”
车驶出站外汇入外面的车流。一个多小时后,到了我该下车的地方。匆忙下车,就在下车的瞬间,骇然看到所有公共汽车上都有的自动投币箱。
我怒骂了那个贼妇女。这时公车司机出声了:“以后坐车小心点,这里的人都很坏的。”
我心想,当时那妇女勒令买票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声?现在才说,什么意思?分明是一伙的。
虽然多花了二十几块,损失倒也不大。想不明白的是,我上车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那是一辆我曾经坐过的公交车?这里面定有蹊跷。而且我坚信那投币箱一直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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