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容并包的巴黎(二)——巴黎圣母院
当我真的来到巴黎的时候,才想起,其实阅读《巴黎圣母院》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还是一个沉迷情节多于思考的年龄。可惜过了这些年,也并没有再看。人,常常会隐藏一些东西,以博得博学的名头,但是却不能自我欺骗。如今,我来到这里,像许多人一样,仿佛对《巴黎圣母院》了如指掌,仿佛已得其中精髓,仿佛是雨果的老友。实际上,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毫无信仰的人。
巴黎圣母院就坐落在塞纳河边。隔着河只能看到其中一角,盛大的建筑群在现代的巴黎毫不违和,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在欧洲随处可见,与周围的房屋相得益彰。设计师们在设计这些现代建筑时,既注意了用圆形窗户勾勒建筑的线条,外围也会增加金色凸显大都市的繁华,但是它们仿佛臣服在教堂的脚下——现代文明的谦和,不用捕捉。人们对古典,对宗教的敬畏,正如巴黎街头随处可见的雕塑——人类正是用智慧来表达自己的无知与谦卑。
那里不远有一家中餐馆,主营拉面。已经对西餐忍无可忍的我们六人,兴冲冲地赶路,经过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广场,只觉得日头毒辣。在解决温饱之前,大教堂对我们来说远不如街角的餐馆具有吸引力,更何况广场上排着长长的队伍,让我们望而生畏。
可是那被导游赞美得美味无比的拉面不过是Just so so,长期在国外的人,一点家乡的感觉都能让他们受宠若惊,我们则像土财主一样,一边剔牙,一边挑三拣四。不过,这总算能让我们有了游巴黎圣母院的兴趣。
杜赛的莱茵河边的大教堂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科隆大教堂的辉煌不容置疑,可是它总与那个丢包的早晨相关。而巴黎圣母院,自然早已盛名在外。
广场上的队伍还是很长,可是大家都不着急,因为移动速度很快。教堂都是免费参观,巴黎圣母院要经过安检,但是快捷便利。我们戴着帽子,被要求摘下,据说这既是表示尊敬,也是便于得到主的恩泽。
进入教堂内,一股清凉迎面而来,就像在异国他乡喝了茉莉花茶。教堂内部是昏黄的灯光,辉煌壮丽高耸的建筑顶端似乎也很难看清晰,游人,无论是谁,都轻手轻脚起来。小晅只对点燃的烛火感兴趣,曈曈喜欢的是雕塑和壁画。我们先开始忙于拍照,后来便忘记了。教堂的中部是教徒祷告的地方,游人们可以坐在长椅上休息,也可以祷告。教堂中心巨大的画幅由无数个圣像组成一个花瓣形状,显示着古老的辉煌。两侧常能看到教徒静默在一些雕像或者是壁画前——一个人与他的神,就是一个世界。
欧洲的教堂常常给我一种感觉:你并不了解宗教,当然你也不信奉,可是在这里你的身体是轻松的,你的心是安静,你觉得自己是安宁的。
我到底还是想捕捉一些文学作品的影子,希望获得一些存在感。但是这古老的教堂,只管沉默着。近一千年来,它见过听过无数灵魂的声音,丑陋与善良,真诚与虚伪,虔诚与粗暴……许多人在这里希望获得救赎,但那都不是它的职责,那是置身其中的人自己的选择。
我们在靠近出口的地方看到了中文,顿时兴奋起来。那里记载了一个东方传教士的故事,摘录如下:1861年7月29日,陈昌平(圣名,保禄)惨遭枭首,年仅23岁。另一位修生张若瑟、基督徒若翰洗者与修道院女厨王玛尔大也同日被处决。修道院院址由士兵捣毁。1879年,教宗利奥十三世封之为可敬者,1909年教宗圣庇譲十世进而宣封为真福。终于2000年教宗圣诺望保禄二世册封他与另一百一十九为中国殉道者为圣人。陈保禄是第一个在少年时代成为修士,继而成为殉道者和圣人的中国人。……他的圣骸于1869年由贵州主教胡缚理赐予宗教圣婴传教善会,且于1920年6月10日隆重至于巴黎圣母院的这座小堂。
至今,一个声称信仰自由的民族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和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