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等明天,真正到达时才拿出笔来记录,然而我知道这是只有在火车上闭上眼睛才有的思绪。
当身体下面没有了车轮滚滚,耳际不见了隆隆之声,身体已然到达了期冀只所,那么所有的思绪也将随之烟消云散,这已经是第n多次偷懒的结果。
十天的旅行,其实有那么久那么久……
我可以坐在海边看了日出,然后日落,然后又日出,又日落……
我可以看到海的浪花一波一波地涌来,然后只要你想,那么闭上眼,它们就仍一浪推着一浪,相互拍打着追逐着,海潮声顽皮地持久地停留在耳际……
我可以漫步在小镇里,看建筑延伸着镶嵌在碧蓝的天空之下,可以漫不经心地欣赏艺术品店里奇特的小玩意,它们好像一个个眨着顽皮的眼睛向你微笑……
当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向前赶路,我可以与他行同陌路地擦肩而过,坐在咖啡厅里静候白色的奶昔溶在墨色的液体里成漂亮的图案,然后用小匙耐心地将其搅匀,我在“老房子”的如诗如歌如画的景致里享受本该恬静淡雅的时光,心里却暗暗发誓,下一次再不和他一同出门。然而当失联后的我们于陌生的城市里的6路公交站牌下相遇,我却只是选择将双手交给他,任他有力地握着,想着你千万不要再松开。
十天究竟有多久?
我竟然在火车上,刚刚做了一个奇特的梦。我梦见自己身处一个被日本鬼子欺凌的年代,然后我誓死如归地笑着将他们破口大骂,几个人都没能将我拽回,然后我有点痛快,有点过瘾,也有点口干地醒了,于是,我喝了几口水,然后闭上眼,思绪万千……
我们随意地逛着有着100多年历史的骑楼老街,孩子兴奋地与每一个铜人像合影。我们在服装店里试衣服,愉快地与当地人聊天……
我们在海边餐厅吃了昂贵但也冤枉但仍美味的海鲜;也在美食街品尝了便宜却货真价实的传统小吃。
我们虽支持了王宝强的勇气,却没能在《大闹天竺》中找到共鸣。在等待观影的时间里,玩着免费的相片打印机,将进行中的旅行瞬间记录成了精美的画册……
当我们白天参观了博物馆,晚上就重温《博物馆的奇妙夜》;当我们白天游了动物园,回来就重看《马达加斯加》,一切都是如此美妙……
曾经一度五年未见的亲人,如今我们一年之中竟能欢聚三次。37岁开始我与42岁的老姐有了很多个共同进行的第一次:第一次一起旅行,第一次一起玩游乐园,第一次一起去北京的朝阳公园,第一次一起游家乡的“煤海公园”,一个曾经空间上离我们最近,我们各自曾去过无数次的地方。时间上,却是我们众多个第一次里离我们最远的。这次旅行,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第一次“长隆动物园”……
我生了一场病,然后很快又好了。
我整日地陪一个2岁的baby玩耍,给他讲故事,一次次将踉跄奔跑的他抓回来,搂在自己怀里。我们一起看图片,我问“这是什么呀?”然后他说:“这是一棵大树”,然后“这是什么呀?”然后,“这也是一棵大树”,“这也是一棵大树”……哦!我姐夫是画树的,他打印回的图片,每一张都是一棵大树,所以我问了十次“这是什么呀?”小宝回答了一次“这是一棵大树”,回答了九次“这也是一棵大树”……
当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小宝搂着我的脖子喊我“妈妈”“小姨”“妈妈”“小姨”,我老姐要嫉妒了……
当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家小孩儿新编了一支三拍子的钢琴圆舞曲,自己还跳了起来……
当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相处似兄弟姐妹的朋友圈里得知,一个哥哥的母亲病逝,我心里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我又不知怎样表达,幸好我家那位先生刚巧提前飞回去,就全全交给他吧。死,只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躯壳留下了,而摆渡人将他的灵魂送入另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尽管他们无法生着相见,但他们实际意义上平行的空间活着,另一个世界的人等着我们晚些去与他们相聚。我想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说:“哥哥,莫伤心”……
我看了两本书,《孤独的小说家》,我像是一个影子人在一旁看着作家青田耕平日常的点滴,谁不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奋力燃烧着自己?
《玛格利特小镇》每一个声音都有5个回声,因为小镇里有5个玛格利特。其实在我的城池里也有5个我。
7岁时的我,梳着松散的小马尾辫,整天跑到山里采野花,采蘑菇,从来看不见完整的膝盖,新痂叠着旧痂,喜欢玩树叶,玩泥巴,玩憋坝……
17岁的我,学习,奔跑,参加运动会,越野赛,从来没有想过运动员多得的奖品,只是想拼着自己,让爸妈少为我交出5元钱非运动员买给运动员奖品的班费……
25岁~35岁的我,基本处于一个稳定的阶段,身高未变,三围未变,鞋子尺码未变,体重未变……
在未来的岁月里,还将有两个我,我也只能对自己说:敬请期待……
《了不起的菲丽西》真的很了不起,电影院里坐满了各个年龄层的观众,都为她热血沸腾,在这个假期又要告一段落的时候,我想暂时为我的这个小短篇命名为《旅行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