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几点回家？”我在电话里问。
你在对面叫：“今天我不能回家啊。”
“为什么？之前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际上，是不愿意。
你吧啦吧啦讲一下，我就明白了。我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做无谓的挣扎而已。拖延点时间，就不用那么早接受现实。
在梦里毕竟无所不能，《诺丁山》里的威廉这样告诉安娜的。
有两个星期了吧，除去台风那两天要备勤，其他时间你每天都回来，哪怕有时是晚上9点，最起码还是回家了。
才两个星期，我就习惯了，真不可思议。算一下，你从警5年，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在家，我以为这个习惯根深蒂固，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就被新的习惯替代。
回想，你可真了不起。
在女儿扎根后，想着给我们更好的经济基础，你萌发国考的念头，真的开干。比起刚在一起时的辞职国考，这一次你还在上班，一人接5台电话，从上班到下班喝不上几口水，下班回来嗓子都干哑的。
那时的我，恰巧妊娠反应，随随便便随时随地，恶心呕吐。
环境不能有一丝异味，那时办公室待不住，带着工作在走廊做；书墨味更是闻不得，你坐开些，读与我听；原先屋里的灯光正好，那会也觉得亮，不能开，你用小台灯复习；外面车来车往鸣笛声，让我难受烦躁，睡不好，你便轻轻地帮我按摩；一直很喜欢的饭堂，再也去不了，食物一进肚子，全部吐到厕所里头，你开始为我准备三餐……
就这样，开始的一个月里，除了床，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厕所，每次红着眼睛和脸出来，泪珠挂在脸上，嘴里全是苦的，胃疼，全身疼，入眠困难……而你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一边复习。
上火嘴唇长泡糜烂，你终于打电话给妈妈求助。
婆婆来了，一天给我做6次饭，早餐、上午、中午、下午、傍晚、晚上，我也做到一天吐6次，反正食物绝对不愿意在胃里逗留超过3分钟。经常是吃到一半就离席找厕所，吐完再回来继续小心翼翼地吃，用你们的话来说，经过胃呆一下都好。
我一直吐到第6个月，那会已经没有那么高的频率了。而这个时候，你外出培训一个月，我整个肚子突然出红疹。整整一个月，那个痒能把我从睡梦中揪醒。每周末你回来就帮我擦药，用指腹挠。
接着一个月，我换工作，一个人顶着7个月大的肚子到陌生地方，每周末你坐两个多小时的车过来。
你不上班的时间都给了我，我已然记不起，你到底利用什么时间来复习？
可劲地想，想起一幕。
距离预产期10天，我休产假，复习职称英语考试。同一个房间里，我靠在床上做题，你伏案复习。我在预产期那天参加考试，你做好随时送我去医院的准备。女儿出生后的第7天，你参加笔试，后来经过面试、体能测试、体检等，十月入职。而我的成绩是80分。
皆大欢喜。
我说了，你了不起，想要就去做，做了要有结果。
其实我并不是要说这个的。那我想说什么来着？
噢，我说你从警后，欠了我600多个夜晚。
要不你回答一下，怎么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