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亮《长江天地大纪行》 电影带来的世界66
2010年,日本导演竹内亮与演员阿部力一起来到中国,拍摄了一部关于长江的纪录片—《长江天地大纪行》。他们沿着这条世界第三、亚洲最长的河流,6300多公里的旅途,从一小滴水到汪洋大海,从苍茫蓝天到巍巍群山,从三峡水电站到少数民族,一路拍摄。
全片三集,每集90分钟,主持人阿部力带着观众,以一个旅行者的视角,游悠久长江,品风土人情。
第一集 西藏大峡谷与理想之国
第二集 活在当下的少数民族女子
第三集 三峡改变中国
一、茨姆的故事
在长达4个半小时的《长江天地大纪行》中,竹内亮导演更多的是把镜头对向长江岸边的普通人物和寻常人家。
其中,最令人难忘的一段就是在云南的香格里拉,藏族女孩茨姆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也出现在竹内亮10年后拍摄的另一部纪录片《再会长江》的后续中。
茨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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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姆的故事(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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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竹内导演为NHK拍摄纪录片《长江天地大纪行》,摄制组来到香格里拉风景如画的纳帕海景点,他们看到一个抱着小绵羊跟游客拍照的藏族女孩,她叫仁青茨姆。
那年17岁的茨姆抱着一只小羊,坐在路边四下张望。每当有游客走过,她便会上前,怯生生地问道:“需要与小羊合影吗?5元一张。”
此时的她,已经从事这项工作7年。因为家境贫寒,茨姆小学四年级便无奈辍学,开始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补贴家用。然而,由于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工作技能,茨姆只能做这项简单的合影工作。
游客虽多,可因为性格腼腆,茨姆往往在寒风中等候一整天也做不成几单生意。
更令人唏嘘的是,再过不久,她连这份工作也要失去了。
父母在上个月给茨姆许了户人家,不久后她便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这天,茨姆如往常一样,抱着小羊来到景点,等候着游客的到来。
几小时后,她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导演竹内亮和主持人阿部力来到了香格里拉取景。当阿部力走进景区时,无意中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茨姆。
“你们在拍电影吗?”茨姆鼓起勇气,小声地上前询问道。
当她摘下口罩时,所有人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女,面容秀丽,眼神清澈,仿佛从草原中走出来的精灵。
这个纯朴的藏族小姑娘吸引了摄制组的目光,而她的命运也随着这次偶遇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
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散步,聊了很久很久。
茨姆向阿部力讲述香格里拉的美景、风情,阿部力则告诉她外面世界的模样。
这是茨姆第一次和陌生人敞开心扉。
茨姆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几十公里外的小镇。
阿部力口中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上海的楼层有100多层?不可能吧。”
“飞机能坐400多人?我不相信。”
“天上有路吗?”
望着少女懵懂的模样,阿部力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同样出生农村的他,在去日本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居住的村落之外,世界是怎样的繁华。
摄制组设想让茨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邀请茨姆母女到繁华的大都市上海游玩。竹内亮一提出这个想法,便遭到了来自各方的反对与阻力。
首先是摄像团队,大家害怕单纯的茨姆去了上海,被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迷了眼,再不愿回到自己小小的家乡。
而更大的阻力来自茨姆的家人。茨姆叔叔不放心,强烈反对。传统的长辈们认为女孩不可以出远门,更何况茨姆马上就要结婚,不适宜再抛头露面。就算茨姆的妈妈同意也没用。
在家人强硬的态度下,茨姆自己的意见无人在乎。她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
剧组的每个人都十分失望,他们只好收拾行囊返回上海。
本以为关于茨姆的故事,即将到此为止。
没想到,一个月后,在茨姆妈妈的一再坚持下,长辈们终于同意让她们母女俩去上海一趟。就这样,茨姆母女跟着节目组,踏上了这趟即将改变她们一生的短暂旅途。
“天哪!这摩天大楼也太高了吧。”茨姆在阿部力带领下登上了传说中100多层的高楼,人生第一次乘坐地铁和电梯,游览了黄浦江和外滩,体验了一把大城市的繁华。没见过世面的茨姆被大都市的繁华震惊了,眼前高楼矗立,车水马龙……她第一次看到香格里拉以外的世界。
她站在东方明珠前,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灯火阑珊,仿佛想把这些事物全部复刻进脑海。
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些所见所闻,在茨姆的心里留下了如何烙印。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发芽……
这是从一种文明走到另一种文明。在上海的酒店里,茨姆才发现原来城里的房间是有卫生间的。
回到香格里拉后,茨姆给导演组寄了一封信。
信里,她难掩激动和喜悦,逐一感谢了导演组的每一个人。这一趟旅途,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原来,茨姆曾经梦想做一个音乐家,可惜这一理想还未付诸行动,就被现实掐灭。
她本以为,自己即将如同祖祖辈辈中无数个女孩一样,早早嫁人,草草生子,乏味又辛苦地过完这辈子。
可这一次去往上海,让她产生了新的梦想,她想开一间客栈,拥有属于自己的漂亮房子。
摄影组之前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茨姆仍然热爱自己的家乡,而且因为开拓了眼界,开始有了独立的想法。
但直到此时,所有人都没有设想过,茨姆的未来会因此而改变多少。
他们都以为,这段旅行,只是茨姆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不会打乱她的人生轨迹。
而茨姆在10年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弹指一挥间,2021年竹内亮导演决定重访长江,拍摄系列纪录片《再会长江》。他和摄影师杨林又来到香格里拉,现在的茨姆生活得怎么样呢?
走进熟悉的村庄,茨姆家原来的院子不见了,导演向路边的一个小女孩询问茨姆家怎么走。只见小女孩用手指向前方:“那个客栈就是她家开的。”
导演组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间气派的大客栈!
路灯上挂着的指路牌,写着客栈的名字:仁青茨姆美苑,英文名字Aurora。
当年茨姆站在外滩,第一眼看到的,对岸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灯牌,写着的名字正是Aurora。
10年前埋在茨姆心里的种子,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
当见到熟悉的摄制组时,茨姆激动地给了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言行举止里透露着干练。当年那个羞涩得不敢怎么说话的女孩,如今侃侃而谈,自信大方。茨姆热情地带导演组们参观自己的客栈,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设计。
“还是当年你们带我去了上海,我才知道原来房间里可以有卫生间。”
她把在上海看到的事物,一一付诸实现在了自己的客栈里。
原来,当年在信里写的开客栈的梦想,并不是随口一提。从上海回家后,她便去了香格里拉的一家民宿工作,从最基础的活儿做起,不断地学习经营管理理念,积累运营民宿的经验。尔后通过亲戚借钱和银行贷款几百万办起了高端民宿“仁青茨姆美苑”,这家民宿不仅有卫生间,还有地暖、海景房。而茨姆也变成了干练的民宿老板。
更令摄制组感到惊讶的是,茨姆一家人的想法和观念,也比起10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0年前茨姆还是在父母包办下早早结了婚,10年后妹妹可以自由恋爱了,甚至她说还不想结婚,妈妈也不管了。竹内亮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几百年的传统怎么会在这么短的10年变化了?读大学的妹妹说主要是时代变得太快,现在连老年人都刷抖音了。
临别时当竹内亮导演问到茨姆的未来打算时,这位民宿女老板信心满满,说不定未来她会把民宿开到拉萨。在归途的汽车上,竹内亮与杨林有一段有趣的对话:竹内亮感觉这个离别似乎并没有那么不舍,杨林也有同感:咱们的世界与茨姆的世界,差距越来越小了。
顺便说一下,杨林是CCTV、NHK御用摄影师,擅长拍摄纪录片与风光片。竹内亮《长江天地大纪行》(2011)、《再会长江》(2021)等影片,以及更早一点的NHK纪录片,关口知宏的《中国铁路大纪行》(2007)的摄影师都是杨林。他已经拍摄了40多部纪录片与风光片。
二、阿部力
这部纪录片《长江天地大纪行》的导演竹内亮和主持人阿部力都是和中国有着渊源的日本人。竹内亮娶了一个中国妻子,定居在南京。而阿部力是中日混血。
关于这部纪录片,阿部力说:
“我想知道中国这片土地的一切一切,因此我开始了这段旅程。但是我体会到的是,中国大地看不尽的苍茫辽阔,以及海纳海川的胸怀。
我根本无法完全了解中国,越了解越觉得中国无穷无尽,我将铭记,我出生在 这样的恢弘的大地,我将勇敢活下去。谢谢!”
阿部力,汉名李冬冬(原名)、李振冬(艺名),1982年2月13日出生于黑龙江省,中日混血男演员,拥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他的外祖母是日本人,父亲是中国东北人,母亲是中日混血。
阿部力从小在东北长大,9岁时因母亲要照顾在日本的外婆,而随家人移居日本。2000年,阿部力从日本回到中国,并在北京电影学院修读一年制课程。期间,张信哲因拍摄电影《烟雨红颜》而到北京电影学院进修,与阿部力成为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因缘际会下,二人由同学成了师徒,并跟随张信哲学唱歌。
2006年,阿部力与中国女演员史可因拍摄电影《不完全恋人》而相识,之后两人开始交往。2009年4月26日,阿部力与史可提交了结婚申请书。10月8日,阿部力与史可在北京举行了婚礼,证婚人则由张信哲担任。2012年,阿部力与史可分居,史可回到中国之后,两人便没有联络。
他2002年出演个人首部电影《人民公厕》,从而正式进入演艺圈。2004年,在战争剧《记忆的证明》中饰演萧忆。2005年,其出演的爱情偶像剧《花样男子》(日版《流星花园》)中首播,在剧中饰演F4成员美作玲。2007年,其主演的爱情电影《不完全恋人》上映 。2010年,出演爱情剧《月之恋人》。2012年,其主演的剧情电影《骚人》首映。2014年,其出演的悬疑剧《恶货》首播。2016年,在校园喜剧电影《暗杀教室-毕业篇》中饰演职业杀手赤红之眼。2017年,其参演的悬疑情感剧《四重奏》、爱情剧《下雨时你的温柔》播出。
如今,阿部力已离开娱乐圈,和父母一起在日本千叶开了一家饺子店。开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说明即使是淡出娱乐圈,还是有观众和粉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