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吵架了,莫名其妙的,也不知怎的就闹了矛盾。闹矛盾总是这样的,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错。
可能我确实太打扰她,我忙的时候总是很多麻烦事,她受不了,我可以理解。
只是我很难过,我无法开解。
迎新晚会结束了,我快步跑回宿舍,妆也来不及卸,就哭得眼也迷离。他给我发信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东西,他猜我没吃饭。我说约了要聚餐,就不一起了,他问什么时候,他来接我,我没答他。
我过去的时候桌上已经上了不少酒,大家已经喝开了。朋友纷纷互敬,我也没推脱,和大家喝在一起。我记不得喝了多久,反正烧烤上了好几轮。我吃了点脑花和粉丝,胃有点抽疼,我也没大在意。
可能我真的太投入了,不论是应酬,还是感情,我总抽不出。喝着喝着我眼泪就掉了,他也走了,她也走了,谁都走了,又有谁能来听一听我心底的伤痛呢?有的事,真没什么对和错,只有感情到不到某个点,足不足够理解包容。
眼泪掉急了,朋友给我递了纸,没什么言语。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只知道他很生气,我的手被拽得生疼。他的语气冷冷的,像雨打湿的草丛:“为什么在我不在的场合喝酒?”“你看见了,不得不喝的,大家都在喝,而且都很熟了,也没人会对我做什么。”我不理他。“别给自己找这种愚蠢的借口,你不是别人,别人喝了酒没事,你呢?”他有些怒了,我的无理取闹非常容易激怒他,“如果你喝下去不会胃疼,也不会生理期疼,还能不说胡话,那我管都不会管你。”“那你来干什么,我找你了?”我反噎他。“你别不知好歹,你知道我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眼睛像猫一样,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似乎颜色也在加深,幽冷的光芒逼得人不敢直视。
还在僵持不下,朋友恰巧回头看见了,就礼貌劝解:“其实她也没喝什么酒,喝的都是豆奶。”“豆奶?!”一点火星终于燃了火药桶,“你他妈给老子说这个是豆奶?!”他一下把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的碎裂声和啤酒浑浊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刺得耳朵和眼睛一阵生疼。我确实被吓到了,不止我,整桌的人都停住了,呆呆地望着他。他平日温和的人设就在一瞬间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人可以想到,那个在人群里永远沉默寡言,习惯隐藏,甚至保持礼貌微笑的他,会在我健康的立场上,成了魔王。他露出獠牙、虎视眈眈,恨不得为了我大开杀戒,就像一只被侵犯境地而跳起的野兽。
顿了一会儿,他转过来瞪着我:“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我就被扯走了,手腕的力度丝毫不减。一路闯着过了红绿灯,又穿过了无数条街道。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捏着我手腕的力度稍稍松弛。他转过来看着我,眼里已经没有前些时候的凶狠。他轻轻地揉着我的手腕,有些心疼地问:“还疼不疼?”
其实不太疼了,可我听着这句话,却突然哭了。心里积蓄的苦闷,终于在一个似水的眼神里,得以发泄。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抱着我,一点一点顺着我的背:“我的好妹妹,不哭不哭,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拽这么用力,哥哥刚刚太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妹妹不要哭。”他的身影恰到好处遮挡了所有的光亮,容我可以就蜷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地哭,不忧心任何。时间流逝也好,人来人往也好,都不再是问题。
我什么也没有解释,我没有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也没有告诉他,我不责怪任何人的离去,包括他。虽然我惧怕一个人,但有时也不得不一个人,但若是他真的愿意要回来,回来了就不再离去的回来,我也愿意去接纳。
我轻轻用手环过他的背,顺到肩的位置突然触到不知什么东西。顺手从他包里抽了出来,一看,竟是一朵初绽的桔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