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这一篇文艺小清新的作品,出自于某日清晨打开的一包新鲜咖啡豆,咖啡豆的名称就叫做“梵高的向日葵”。浓郁的焦糖味儿让人突发奇想,于是这个故事就出现在了脑海,趁着生活的间隙时刻,将故事敲打成文字,请你带着愉悦的心情阅读这个故事吧!
1.
“梵高的向日葵”是一款咖啡豆。简小单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打开后,一股子浓郁的芬芳进入了她的鼻腔,然后,她将视线集中到豆子的身上,只见棕褐色的咖啡豆上沾满了一层丰厚的油脂,鲜亮、明媚,亦如夏天的太阳,可定睛细瞧似乎还是一副湿哒哒的模样,这甚是可爱的豆子们便成了她的心头好。接着,她从咖啡袋里取出一部分豆子将这些小可爱们装进咖啡密封罐内,另一部则倒入了咖啡机里。随后她开始做起了萃取咖啡原液的准备。
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初夏,梅雨季即将启幕的篇章。微雨迷蒙的清晨,街道上还未有人迹。
向来在早晨,咖啡馆都是不营业的。简小单的咖啡馆亦然如此。
简小单的咖啡馆位于老城区的一间狭小的老式居民房内,沿河处有几株偌大的梧桐树,树冠庞大,树叶茂密,是有些年头的老树了。整条街是出了名的老街,好几处残破的居民房已无人居住,更有些在等着重修的命运。而简小单的咖啡馆就属位列其中。在未成为她的咖啡馆之前,这里也曾经是一间危房,差不多就是那种要被拆除的,要被抛弃的老式房屋,除了破败、残缺、年久失修以外,就只剩下仅有的可怜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屋子同简小单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际遇。它们似乎有着某种心灵相通似得,以至于简小单对此危房“一见倾心”。随后,简小单便“倾家荡产”的将它纳入自己的版图,随之而来的便是这间咖啡馆的出现了。简小单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梵高的向日葵”。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咖啡馆里贩卖的这款“梵高的向日葵”的咖啡豆,受到了一度的追捧,使得“梵高的向日葵”咖啡馆也名声大噪了起来。
其实简小单打算开一家咖啡馆是因为那年她工作不太顺利,炒了老板鱿鱼以后,一度极度颓废,人生没有目标,整日无所事事,要不是家里有钱,她现在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的生活呢!
他的父亲经营着一间超级大的房屋装饰公司,他白手起家,从原先的小公司发展壮大,如今已然是数一数二的大装饰公司了。又托了房地产兴盛的福,公司越做越大,可他父亲从未想过让她的女儿接手公司。甚至到连染指都不行的境地。导致的结果就是简小单失业的那段日子,他宁可她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允许她去自己的公司某个职。
主要的原因简小单心里也是明白的,因为她与父亲之间隔着一个继母。她的继母是一个聪明极了的女人,面上和善,心里总是机关算尽。这种重组家庭往往是面和心不和的,像组装过的零件,在使用上虽然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可一旦细究起来,配合度上总是摩擦不断。然而简小单的家庭更不幸的是,她的继母还带来了一个哥哥。这个男孩叫周然,比简小单年长三岁,来他们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岁了。而那个时候简小单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如今简小单二十五岁了,她的那个挂名哥哥周然也二十八岁了。周然自从来到他们家后就被安排在了简小单隔壁的房间,可他们并没有念同一所学校,各自上各自的,仿佛就跟陌生人一样。兴许是继母认为她的孩子比简小单优秀太多,一表人才不说,成绩更是名列前茅。而简小单显然就是个学渣,学什么都是一败涂地。所以为了让学霸有更好的发展,也为了不让学渣影响到学霸,继母尽可能的将他们两个相隔开来,若干年以后,果然周然不负众望地拿了全额奖学金去了美国留学,而简小单呢?花钱读了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就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家伙。
这个夏天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来了。梅雨时节,气温温和,期间的那几场雨居然让凉意重回了人间。舒适感颇高的日子对于夏天来说已然是恩赐。在晨间,简小单习惯为自己冲泡一杯咖啡,之后她还会为自己准备可口的可颂面包,这即是她的早餐。自从她开始经营咖啡馆以来,她不再回那个家里了,她把这间咖啡馆当成了她自己的家,一来生活得可以轻松些,二来她自然也需要学会独立了。她仿佛看到了,当初她厚着脸皮回家问父亲讨来那笔巨款的时刻,父亲冷冷地表情,像冬日里的冰霜,一触即发的寒意直至心头。但是继母却是一脸盈盈的笑,她的那个笑容里尽是嘲讽与鄙夷,就像是在说,这种局面她似乎是早就料到过了,像简小单这样的学渣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拿到那笔钱以后,简小单像是切断了与那个家所有的关联,她执念地认为她与那个家从此就“缘尽”了。她深深地记得,那天,当她只身离开时的情景。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了出租车后座,身边只有一个小型行李箱,车缓缓向前行驶着,她不忍心回过头去,她想再看了一眼那曾经熟悉的家,可是她见到的居然是她父亲低下头来的那一瞬间,远远地她似乎还听见了他发出的那一声叹息。在那一声叹息里,她读出了父亲“如释重负”的意味,她觉得自己是那个家的包袱,如今她的离开却让那个家轻松了不少。她把头转了回去,低下来,默默地抽泣了起来。
黑色的咖啡原液被简小单用咖啡勺搅拌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她望着这个漩涡的中心点,想起了那些从前,想着想着眼泪又想要流出来了。此刻,咖啡馆的门被打开了,她正想说,抱歉还未营业……话到嘴边,倏然停止了。
2.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的五官清秀,身材高挑,他一身运动装扮,肩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他就是周然。
周然开口,说,小单,我回来了。简小单一愣,起先还没认出眼前这位长相俊秀的男人是谁,再仔细辨认,才认出这人果然就是周然。他似乎变得好看了,高大帅气,气宇轩昂,简直就与从前判若两人。他开口叫她“小单”这个称呼,让她觉得太不自然,甚至她的脸上还泛起了一阵阵红晕。
周然,是你啊。简小单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她是从小一直叫他“周然”的,而周然从小也是一直叫她“简小单”的,可是今日,久别重逢的今日,他居然叫她“小单”。
简小单招呼他坐下来,她像接待一个客人一般,心中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如亲人般的热络在简小单的生活中是不可能出现的,毕竟周然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周然,你喝什么?简小单问。这么多年了,况且人家又是留学美国的,她并不知晓他的口味偏好。她的询问周到、礼貌,一般热情而已。
小单,我习惯喝黑咖的。你这里有什么精品的咖啡豆吗?周然问她。
这款“梵高的向日葵”是店里的爆款,要不要试试看?简小单推荐他。
我不太喜欢偏酸的豆子。
这款咖啡拥有焦糖、坚果和鲜甜奶油饼干的风味,水洗加工,口感更佳柔和与顺滑。
我能看下豆子吗?
可以。简小单从密封咖啡馆里拿出了几颗豆子,递过去给周然看。
果然棕褐色的豆子上裹着一层油光尚亮的咖啡油脂,周然放在鼻子边轻轻一闻,香气扑鼻,像是得到了他的认可一般,简小单才敢开始给他萃取咖啡原液。
美式如何?等原液萃取完毕,简小单又询问了一下他。
意式浓缩就好。美式对我来说太淡了。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每天两杯咖啡,不然学习任务根本完成不了。周然这么无意地说着他在美国的情况,可是在简小单听来,句句刺耳,她觉得周然就是在向她显摆着学霸的世界。
简小单默默地将制作好的咖啡原液端给周然,又在边上配上了一片焦糖饼干,她能做的就是像对待客人一般对待周然,并无任何区别。
周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赞叹道,果然是极好的口感,很迷人的香味。
喜欢就好。简小单淡淡地说。之后她开始忙忙碌碌了起来,她先给咖啡机做周边的清洁工作,她用一块柔软的格子布,把咖啡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复地擦拭着。接着她又去了门内的仓库,像是故意回避似得,消失不见了。
周然本想继续跟她聊下去,可见她忙碌着,并不搭理他,甚是觉得无趣,便匆忙喝完了咖啡。他本想问她多少钱的,可是简小单去了门内的仓库,他只能留下了二十美金。
等简小单从仓库回到咖啡台前,见到周然人不见了,桌上却多出一张二十美金的纸币,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心想,他果然还是充满了学霸的优越感,她顺手将这二十美金装进了她的收钱箱子里。
一周以后,周然又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女生一起来的。正值七月初,阳光穿过门前高大茂密的梧桐树,光斑通过树叶的间隙洒在水泥地上,林林落落了一地。气温已经开始不太客气了,炎热的夏天伴随着高温,把白天浸泡成一个光亮的世界。刺眼的阳光、燥热的天气、还有一颗烦乱的心。
周然同那个女生来的这一天正巧简小单的心绪不佳。近日来咖啡豆成本一涨再涨,如此下去,利润便岌岌可危,这家店是简小单唯一的倚靠,她实在不容许自己再搞砸了。简小单正拿着计算器左算右算的时候,周然先进了门,接着一个穿一身粉色纱裙的女生跟了进来。简小单仔细看着这个女生栗色长发,戴美瞳,穿高跟鞋,拎一只香奈儿,一进门就是一股香水味道。她又留意着他们两个。周然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牵着女生的手,两个人是一前一后进来的。但女生确实非常殷勤主动地跟在后头,丝毫看不出任何腼腆的色彩。
简小单一如既往地招呼着客人,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呢?
周然一副常客的样子,说,老规矩,你知道的。他说着还故意对着简小单眨了眨眼睛,然后他专门挑了第一次时坐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个穿粉色纱裙的女生也学着周然的口气说,我也要一份他的老样子。说完,她尾随着周然,并坐到了他的边上。
简小单不语,低头萃取咖啡。她一边制作着一边用眼睛瞄了一眼周然同那个女生,她心里在猜想,这女的和周然是什么关系?当咖啡原液全部滴落到咖啡杯子里后,她又改变了心里的想法,周然的事情,与我何干?她这么一想,心里似乎好受多了,她还是一副和颜悦色地对待着客人的模样。她将咖啡原液倒入意式咖啡杯,老样子边上还配上了一片焦糖饼干。她端了过去。
那个女生一脸不悦地问,我的呢?
简小单觉得她太无礼了,但碍于是客人,只能忍着气对她回复说,不好意思,请稍等。
周然也跟着补了一句,你怎么就这么猴急呢?
经周然这么一说,那女生低下头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眼圈开始泛红了,似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简小单面无表情的回了头,心想,真是的厉害的角色呀!这跟她那个聪明的继母真是如出一辙,这表演天赋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怎么就不去娱乐圈混一把呢?说不定就大红大紫了呢!哼!招惹到这样性格的女生,周然可有的受了!她想到这里居然开始得意起来了。
她回到咖啡台边继续萃取咖啡,当第二杯咖啡完成后,她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的过错,她给她的那杯咖啡边放了两片焦糖饼干。她又将咖啡端了过去。
那女生一看,两片饼干,又不高兴了。她开口说,为什么然哥哥的只有一片饼干呢?你是不是少给了一片?
嘿!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简小单心想,这女生真难伺候。她只能陪着笑,我们店里女生就是两片饼干的。
这么一解释,那女生才算是没说什么了,她端起杯子,开始喝了一口,可是,她喝不惯黑咖,又说,咦!这么苦,这……这是什么咖啡啊?她紧皱眉头一脸嫌弃。
苦吗?我觉得很甜啊,非常香甜,迷人的味道。周然说道。
女生又接着勉强喝了一小口,果然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她放下杯子,吃了一片焦糖饼干。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了起来。原来是她的司机来接她了。从电话里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去看电影。简小单又瞄了一眼周然,没想到居然与周然的目光相遇了。她立马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她将目光转向咖啡机上,她又开始了她对咖啡机的清洁工作。
果然,女生拉着周然就要走。周然拗不过她,被她硬拉着走了。临走之前,他又留下了二十美金,不过这次他留下了两张,算是支付咖啡的费用吧。等周然同那个女生走了以后,简小单过来收拾桌子,她又见到了二十美金,她冷笑了一下,心里又非常不舒服地收进了钱箱里。
八月的最后一周,周然又一次登门。他对简小单这间咖啡馆早就是轻车熟路了。他坐在老位置上,要了老样子的咖啡。
简小单递过来做好的咖啡。正想要回去。周然开口了,你怎么不问我上次和我来的那个女生呢?
简小单笑了笑,客人的隐私我是不需要知道的。
小单,我可不是客人,我是你哥呀。简小单听见“哥”这个字眼相当陌生,心里嘲笑他自以为是,她是从来没把他当过证据亲人。
我,其实跟你不太熟。简小单说这话之前稍微思考了一下的,她生怕这句话刺伤了周然的心,虽然这确实是事实,可是如果真说出口难免有些伤人的。
周然听过后,果然一声不吭了起来。他默默喝完咖啡,又留下了二十美金。
很长一段时间里,周然都没有再来,眼看着夏天过去了,秋天又快来临了,气温一天比一天凉爽。门口的梧桐树也渐渐被秋风染成了金黄,大片大片的叶子从树上掉落下来,一不小心踩上一脚则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等过了白露,秋天都快要结束了。临冬的时候,简小单的咖啡馆要面临生死存亡的命运了,她的咖啡馆周围被快要拆除的危房覆盖着,它们其中很多在改造重建中,整日尘土飞扬,门前的道路也因施工封闭了,她原来的老客人因为道路问题不愿意再来光临了,而新客人也难以发展,这些因素都成为了她经营咖啡馆的拦路虎。
她又是一个不擅长经营的人,时常因为囤货太多,利润太少,回本缓慢还欠着各式各样的债务,如房租、水、电等,目前整个咖啡馆的经营相当不乐观,眼看着要结业了,她急的团团转。周然又在她心绪不宁的状态下来了。他这次是在一个大冬天的晚上来的,他好像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
他趁着酒精的作用,他进门就对着简小单说,如果开不下去了,不如我们两个合股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简小单并不想让他看笑话,她故作镇静地问他。
这里头二十万美金,你拿去吧。周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他又说,你的一切情况我都知道,从前的,现在的,我都知道!
我不要你的钱!你和你妈的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简小单依然是死鸭子嘴硬。
这不是我妈的钱!这是我在美国打零工一点点挣的!这是我自己的钱!周然喝了酒后说话控制不好音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响,他又接着说,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女的……就是她给我介绍的女朋友……林董的千金……说我们家如果和他们家联姻就可以强强联手什么的……我……没听她的……
关我什么事?简小单这句话本是心里想的,可是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小单……你真是大白痴……特别大的白痴……
周然你好好说话好么?你怎么说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简小单话还没说完,周然就一个猛地扑了上来,用嘴唇叠在了她的唇上……
你……放……开我……简小单佯装挣扎着。是因为前期不经意的触动,还是自己一直在期许或者渴望着什么,她蠢蠢欲动的心渐渐地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她的双手放松了下来,身体顺从了起来,在周然的怀里她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咪。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过她居然和周然亲吻了起来。此刻,简小单的心脏砰砰地跳动地厉害,她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却涌来了一阵甜丝丝的感觉。就像当初她打开的那包“梵高的向日葵”的咖啡豆,饱含浓郁的焦糖、混合着坚果和鲜甜奶油饼干的芬芳,还有外层油光尚亮的鲜亮与明媚,慢慢地,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温热热的感觉在她的心上荡漾开了,像口腔里满溢着的咖啡味道。
她和周然的亲戚关系被这个吻彻底划上了句号。
周然还是周然,但已经不是那个挂名“哥哥”了,简小单也还是简小单,可她也不在是那个挂名“妹妹”了。
那天晚上周然向简小单表白了。这一席话竟然被他藏匿于心头多年,在这个冬夜里,他终于大胆地说出了一切。
3.
多年之前,周然曾经向她的母亲提出过一个要求,他说,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和小单妹妹一起念书?
他母亲总是说,是小单的父亲不同意。面对继父的话,对于当时寄人篱下的周然来说是具有震慑力的,他生怕因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而导致母亲受罪。于是,小小年纪的他很早就懂事,他懂得要少给母亲添麻烦,顺从母亲是他一向的做法。他甚至用优异的成绩去取悦他的母亲和他的继父,他殊不知这是在无形中刺伤着成绩不怎么好的简小单。每次的好成绩都给他的母亲挣足了面子,而相形之下的简小单却总是一败涂地。记忆很深刻的那次,是当他拿到了全额奖学金时,他母亲像是在向全世界炫耀,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讨人厌。而那天简小单拿着不堪的成绩报告单躲在家里的角落嘤嘤哭泣,那个孱弱的背影,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渐渐地,他明白了,他其实一直都在伤害着简小单,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青春懵懂的情感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对于隔壁房间的那个女孩子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他就是觉得简小单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了。他时常悄悄地关注着她,就好比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她爱看什么书等等,只是简小单常年的冷漠将他细微的变化漠视了。
去美国的那一年,周然在机场痴痴的等着,他心想着那个人会不会礼节性的过来“送一送”他。可到了最后一刻来送他的只有他的母亲同他的继母。简小单并没有去。等到了美国,他用QQ礼节性的跟她说了一声,我到了。等了一个月之久,简小单才回复了一句“嗯”。
他看到了她对待他的潦草。
在美国的那些日子里,周然尝试着用学习去麻痹自己,他似乎是想把自己安排的很忙,就没有时间去顾虑那个“潦草”了,而那个“嗯”字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过了一段日子,他还没有忍住,偷偷去看了她的QQ空间,果然简小单的日记他一篇一篇的细细阅读着,通过她的日记他感受着她每日的喜怒哀乐,他仿佛就陪伴在简小单身边似的。
这世上兴许再无第二人如此之细腻的关心了。只是简小单一直未知。
美国毕业不久,周然就兴匆匆的回了国。他下了飞机,连时差都未倒就想着见简小单了。然而,当他到了家,他的母亲却告诉她简小单早就不回这个家了。此刻,天色已晚,他找不到任何出去的借口,等熬到第二日,他一早背着包就去了简小单的咖啡馆。
周然和简小单在一起,首先要面临的当然是周然的母亲,也就是简小单的继母的反对。当然简小单的父亲也是接受不了的。后又经周然母亲的挑唆,父女间的感情本就一般,如此这般就更紧张了。
周然说,小单,别怕,无论未来多么崎岖坎坷,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我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毫无能力的小男孩了,你看如今的我足以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父母们的产业我们可以一分不要,这样一来我的母亲就失去了要挟我的砝码,我们可以靠着我们的双手来好好经营这间咖啡馆。
简小单对他笑了笑,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