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最好的爱情 (19)

图片发自简书App


星期天的中午嘉禾要回学校去了。弟弟拿出他最喜欢的套娃玩具送给了嘉禾,嘉禾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精致的小人儿非常欢喜。临出门的时候舅妈再三嘱咐以后每个周末都回家来,如果坐车不方便就让司机去接,嘉禾微笑着说,如果功课不多就会回来。

嘉禾怕下午堵车特意中午出门坐车。这个时候天气很热,感觉透不过气来,人们都在空调房里歇着,街道上人很少,只听见几声鸟儿的沉闷的叫声。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四路车来了,车上寥寥几人。她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拿出一本书认真地读了起来。《飘》是星期五的下午在图书馆借得,开卷之后便爱不释手,这两日在舅妈家里总是不得空阅读,现在一有时间嘉禾迫不及待的拿出来。不管环境多么苦闷嘈杂,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事,时间便不是那样难打发了。嘉禾觉得不过片刻,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门口。嘉禾急忙收好东西,翩然下车。她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书中的情节,她喜欢赫思嘉。

嘉禾低着头进了校园。这个时候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了,有约会的情侣,逛街的闺蜜,还有泡网吧的兄弟。嘉禾加快了脚步,穿过一号教学楼,绕过小花园,走过长长的情人廊。在情人廊的尽头站在一个女孩不由得引起了嘉禾的注意,她肩上洒落着长长的,卷曲的长发,白色的T恤,牛仔短裤,非常的干练。即使只是路过她的面前,嘉禾还是有一丝的胆怯,她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正当她想回头在看一眼那个时髦女郎的时候,身后传来叫她的声音,她回转身之后发现正是这个时髦的女孩,而这个女孩正是欧阳的妹妹安慧。

嘉禾心想,不知道这次她又要找自己什么麻烦,真是头疼。但是,她是心爱之人的妹妹,总不能假装没有听见或者视而不见,于是,便笑了一下说:“您好!”安慧并不理会这句问好,她张口就说:“您的裙子很漂亮。”嘉禾错愕,结巴着说:“谢谢。”安慧转身对身边的两个人说:“你们觉得呢?”身边的两个人笑着说:“裙子是好看。怕不是有些人可以买得起的呢。”“怎会?漂亮小姐的饭票有的是。你说是不是,嘉禾?”安慧重重地强调了“小姐”两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嘉禾。嘉禾紧紧地握着拳头,细白的皮肤透着青紫色的血管,低声说:“我不知道。”安慧朗声说:“说的也是。你这样承认了,倒是亵渎了你伟大的爱情。”

天气好像越发沉闷,感觉一阵暴风雨即将来临。嘉禾抬头望了望天空,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嘉禾自知理亏,虽说恋爱中的男女互送礼物表达心意,终究欧阳送给她的礼物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突然,她恨不能脱下身上的裙子,这爽滑精致的裙子仿佛不停的收紧,收紧,直勒的嘉禾喘不过气来。

安慧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已经被自己视作情敌的嘉禾,仍然不依不饶地说:“漂亮的衣服也不能包裹那颗丑陋的心。就算这衣服怎么华丽也掩盖不了寒酸的出生。别痴心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嘉禾并不知道安慧是如此的刻薄,她紧紧的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安慧,她给了你哥哥什么?不会是那个吧?”恶毒的不止是安慧,还有人心。

嘉禾涨红了脸,她要保卫自己的清白和尊严。嘉禾放松了紧握的拳头,转过身看着这几个人。眼前的安慧和她的朋友,十八九岁的模样,各个画着精致妆容,刚刚出口侮辱嘉禾的女孩染着金黄色的头发,涂着红红的嘴唇,她用不可一世的眼神挑衅地望着嘉禾,嘉禾不甘示弱地看着她,眼里透出了鄙夷之神情。这种神情刺痛了黄头发女孩,她往前跨了一步,推了嘉禾一下,大声说:“我看你就是捞女!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住口!别血口喷人。”嘉禾从丹田之间发出了防卫的力量,说完,拔腿就跑。看着嘉禾走了,围着的几个同学也就散了去,安慧他们几个也就离开了。

嘉禾气息不定地跑回了宿舍。直到走到窗前看到外面的安慧和人群散去,她这次发现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她用手捂着心口,深深的呼吸,吐气的时候感觉要将刚才所受的委屈一并全体吐出去。

柳依看着嘉禾终于平静了一些,便笑吟吟的问:“你这好像虎口逃生一般,又是怎么了?”

嘉禾说:“我在楼下遇见安慧了。”柳依心里一惊,知道她定然不会轻易地放过嘉禾,虽然这样,却也白白问了一句:“她没有为难你吧?”嘉禾愤愤地说:“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我。”嘉禾说完以后紧紧的闭着嘴巴,柳依也不在问,递给嘉禾一杯水,温和的说:“喝杯水,消消气。这些女孩儿都是宠坏的孩子,怎会关心她人的苦楚。”安慧摇摇头,仿佛要把这些烦恼都通过摇头摆脱了。

欧阳在那天接到电话离开家之后就没有回家,星期天的中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已经回到了学校。欧阳研究生复试已经毫无悬念地通过了,现在就等录取通知书了。

欧阳已经盘算好了,研究生就在国内上,一来可以守在嘉禾的身边,二来教授的学问并不比国外的教授差,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嘉禾是否在身边。一想到离开嘉禾欧阳心里边有种隐隐的不安,他相信自己的情有独钟,并不会因为距离而淡了这场感情,也不是怀疑嘉禾的深情,但这忐忑不安究竟从哪里来,他始终说不出来,却也不能抛掷出去。他一个人在图书馆里摊开着一本英文经济学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已经在这里做了两个小时,却一行文字也没有看过,他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嘉禾,终于按耐不住打电话约嘉禾出来。

今晚嘉禾懒懒地,没有和柳依一起上自习。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摊开的书,一个字也不曾看。她一会想着欧阳,他阳光帅气的脸庞始终带着暖暖的笑意,他轻盈矫健的身影始终活力四射,他知道爱,也懂得约束,多好的人啊。她一会又想着安慧美丽的脸,这张美丽精致的脸上,有任性娇憨,也有期待伤心,嘉禾不知道安慧究竟在欧阳家是什么身份,也看不懂这么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心机和沧桑。想到安慧嘉禾突然想起欧阳送给她的衣服和包包,如此嘉禾坐不住了,便索性站起来打开柜子整理衣物,心里默默的说:“以后不再穿这些衣服了,就是欧阳买了自己断不在再接受。”嘉禾麻利的打开柜子,一只红色的小包和一个蓝丝绒材质的首饰盒便滚了出来,她拿着红色的小包细细的抚摸,然后又打开首饰盒捧着那串项链摩挲着,她不知道时什么品牌,却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精致异常,的确不是她该拥有的东西。嘉禾一件件整理着衣服,讲这些美丽精致的衣服用防尘罩仔细的包起来,然后挂在衣柜的最里端。然后,她有将一些自己买的衣服拿出来摊着床上,拿出熨衣板一件件熨平整,仔细的挂在柜子里,又将那些精致的包装进一个箱子里放在柜子的最底下。做完这一切嘉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穿衣镜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棉布长裙,看着镜中的自己容颜依旧她笑着跑过去提上同色系的布包,复又站在镜前端详。一阵电话铃响了,嘉禾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八点四十五分了,这个点会是打电话呢?

嘉禾拿起电话还没有出生,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欧阳的声音,她柔声说:“我是嘉禾。”说完,就安静的听着,最后说了一句“十五分钟我到图书馆门口找你。”便挂了电话。

嘉禾将桌子上的水杯和书本收拾整齐,背着棉麻书包便出了门去。她有一个习惯,开心的时候一个人走路喜欢跳着走。虽然今天遇到了安慧的刁难但是她并不灰心。她将安慧的刁难看做是对自己恋爱态度和生活方式的提醒,甚至于心里有一种激动,因为她从中明白了在爱情里平等的重要性,这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种纯粹的,纯净的,简单的,美好的东西,便是两个人之间的平等,包括经济上的,人格上的,还有思想上的平等。她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她情感的流动和人格的独立,现在,她知道了,是那些超过她消费能力的“俗物”。这些精致的,美丽的“俗物”成为了她身上的枷锁,若不是安慧的刁难她便会沦为它的奴隶。当她领会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情感和身体是那样的饱满和灵动,她像个孩子一般笑着,跳着,穿过长廊,顺着花园的小径来到了图书馆。欧阳站在图书馆门口,在若影若现的灯影里,如玉树临风而立。他远远地看见嘉禾朝这边走来,抖擞了一下精神便快步迎了上去。

欧阳性格并不张扬,他爱情的表达多半是婉转含蓄,同时也怕自己像上次一样失态,所以尽力避免和嘉禾的身体接触。此时,看着嘉禾娉婷袅娜的身影和芙蓉秀面心里不由得心神荡漾。他抱起嘉禾转了

几个圈,嘉禾在他的怀里心如鹿撞,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欧阳放下嘉禾,牵起她的手走进图书馆。欧阳感觉今天的嘉禾与往日不同,而这不同究竟在哪里,自己却不甚清楚。图书馆里灯火通明欧阳看着嘉禾明艳动人的脸庞想从中找到答案。他看见嘉禾的脸上盛开着生机勃勃的出水芙蓉,那样生机盎然,那样沉静自然,一双明亮的眼睛顾盼生姿,流光溢彩。这样的嘉禾让他惊喜不已,是的,这就是在篮球场上的那个女孩,那个散发着自己生命力的女孩,让他完完全全的爱和欣赏,尊重和呵护的女孩,欧阳的心里说不出的快活。欧阳顾不得去问为什么,他被嘉禾的生命力感染了,点燃了。

“我们出去走走。”欧阳眼含着笑意,肯定地说,没有试探,带着一种笃定。“好。咱们去操场。”嘉禾也没有犹豫,没有欲说还休。欧阳收拾了桌上的书本,挽着嘉禾走了出去。

已是五月底了,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微风裹挟着花的芳香和青春的气息拂面而来,轻轻地,温柔地,悄无声息地拂过面颊和耳根,驻在有情人的心里。嘉禾宛如新生一般,在这柔美的夏夜挽着欧阳的手臂一圈一圈在操场上走着,不知疲倦。

“嘉禾,你真美。你知道吗,不是人人看见的容貌,而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也从未在别人身上看到过的东西。”欧阳本想忍住不说,可是,有情人怎会错过讨心上人欢心的机会,更何况,欧阳深深地沦陷了。

“嗯。真的吗?我也觉得很轻松自在,不受拘束,感觉自己就像这风儿一样,就像这花香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嘉禾笑着说,她很坦然,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欧阳拉起嘉禾的手一起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接过嘉禾手里的拿着的包,大声的说:“以后每晚我们一起来跑步吧!”“好啊!”嘉禾也大声的说。是的,大声的说,不是以往的顺从和压抑,而是发自心底的愿意和来自生命的声音。两个人被喜悦,被生命感动着,迎风奔跑。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人都意识到是时间回宿舍了,他们拉着手,甩着胳膊往宿舍方向走去。欧阳送到楼下,遇见了柳依和秦芳,互相打了招呼,他看着她们上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着快乐的小口哨。其实,一路上,就是他走进自己宿舍们的时候还吹着自在的口哨。他吹着口哨去洗漱,吹着口哨躺在床上,宿舍里的舍友都觉得惊奇。他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研究生面试顺利通过也不会是他这样的得意,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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