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子雄兵》之前发布的一款预告片里,瓢泼大雨中为范英雄送葬的老兵齐唱1960年代的老歌《打靶归来》,睡在棺材里的乔杉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的来电铃声是当今这个网红直播时代的最著名曲目《一人我饮酒醉》。
来自于两种年代的两种音乐同时登场,对比鲜明,这其实是颇有设计感的符号碰撞,而这种鲜明的对比和喜感的碰撞则是以描述两代人感情为主题的电影的必备要素。全片当中,老兵们所唱的“日落西山红霞飞”和乔杉的铃声“一人我饮酒醉”都出现不止一次。
回想近年来的相似主题的影片,《老炮儿》里的父子碰撞更多是基于价值观、张猛的《一切都好》里的父亲与子女的碰撞则是基于时代使然的群像命运。而到大鹏的《父子雄兵》,影片主题所须的必备的碰撞中,判断性和宏观性的讨论被割舍,碰撞的主体变成两代人生活中耳熟能详的标志性符号,这种处理,无疑更合适于喜剧。
是的,《父子雄兵》首先是一部喜剧。喜剧难拍,关键之一在演员拼盘里有没有默契的火花。《父子雄兵》中,春晚小品大咖范伟、大保健男神乔杉、呆萌而一口粤普的李尚正、永远认真脸的叫兽易小星,还有屌丝男士大鹏,这些优秀喜剧演员的组合,在让这部电影摆脱不少喜剧片笑点尴尬、包袱生硬的病症的道路上起了决定性作用。他们各自不同的喜剧风格,在片中有机组合,塑造出形象各异的人物形象,或如范英雄的固执、或如范小兵的爱做白日梦,乃至于连客串出演的财务李尚正和僧人易小星,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绝不路人。而引起整个故事的屌丝逆袭之梦、较《煎饼侠》中大大增加的乔杉的戏份,让这部《父子雄兵》比《煎饼侠》更像《屌丝男士》的电影版。
实际上,为了还债而给父亲假办一场葬礼,这剧情中的具体过程推敲起来,难免有生硬之处。但父子温情戏份的加入,却会让人对这些“生硬”讨厌不起来。在大理,洱海边、云之下,父亲的追忆、父子的交流,温暖感人;老院子里,父子俩玩《魂斗罗》游戏的回忆场景的闪回,则父子戏在温情的基础上有了更进一层的升华。
范伟饰演的范英雄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才走进儿子破漏的工作室去翻看儿子的作品,这在父子温情的背后,又折射出一种两代人间的隔阂。近几十年,时代剧变,从“红霞飞”到“饮酒醉”,两代人生活环境相异甚巨,时代、环境差别造成两代人之间互不了解、互难交流,进而产生隔阂,作为80、90后一代的我们,可能于此颇有共鸣。
于是片中父子共玩的“魂斗罗”便显得更加重要。“魂斗罗”在片中的作用绝不仅是让结尾的范伟、大鹏、乔杉以及众老兵对战大boss任达华、梁龙变成好玩的游戏真人版复现。它的作用更多是为消抹两代人的鸿沟搭建交流之桥,为片中的父子情提供了温馨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