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米的情思
周作人先生在《我的故乡》中写道:“我的故乡不止一个,我住过的地方都是故乡,故乡对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只因钓于斯游于斯的关系,朝夕会面,遂成相识。”依先生的观点“凡住过的地方都是故乡”,我摊开手掌,细数一下,所住过的地方也不过三四,然从情分而言,也自是深浅不一。情分的深浅浓淡缘于分别多年后仍会牵念的情怀,而能够勾连起情怀的不外于故乡的人和物了。
苏州是我在少年时接触的第二个城市,也是父母与兄姊居住多年的地方,每次回家探望父母,餐桌欢聚把话家常,美食也是一个鲜明的主题,当地的特色菜肴也名目繁多,每一道菜从源头的种养、采集、加工,皆是有趣,然我的感觉在这方面总是迟钝。美食入胃后,记忆也被疏懒至混沌,大多菜肴已经记不清了,独有一款俗称“鸡头米”的小豆豆,被我珍爱异常。每次探亲归来,都用亲情包裹着将其携带北京,珍藏在冰箱内偶尔食用。
说起鸡头米,在苏州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据载宋代苏东坡对鸡头米颇情有独钟,责人每日煮熟食用,人至老年仍然体健才敏。至于鸡头米是否真的能够对苏才子强身健脑,不可考焉,但每次取出食用时其味道上佳,且又唤起心底那份浅浅淡淡的亲情来,倒是真的!
此时,美食美味载着乡情,缭绕于心,将封藏的鸡头米取出来,颗颗圆润,每一粒仿如刚出水之时,有一丝淡淡的清香之气。
都说时光易逝,可是,这些小小的鸡头米仿佛留住了当年鲜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