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郑海对此并不知情,他沉浸在与云的柔情蜜意里,丝毫不知道在十几步之遥的路的那边,有一个女孩子为他痛彻心扉……
大学毕业,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简一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庞上,米色外套前襟上沾了些星星点点的泥点子。
简一妈妈打开门后看见简一这副模样,再一摸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儿温度。
“简一,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妈。”
简一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和沟通的女孩子,好与坏都在心里闷着,这使简一在别人心里永远都是冷淡神秘的样子,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清丽脱俗,亦无喜无忧。
但简一知道自己坚硬外壳下包裹的是一颗多么敏感和脆弱的心。她向这个世界关上了门,自己躲在角落里寻求安全。而郑海就是那一缕阳光,让她这个久居寒冷的心感受到了温暖,蓬蓬勃勃地想要逐暖而生……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用被子蒙住了头,无声泪流。简一妈妈不知道女儿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她敲了敲房门,“简一,怎么了?可以和妈妈说说吗?”
“……没事的,妈。第一天开学有些不适应。”,简一故作轻松。
简一将这段无疾而终的相思深深地放在了心灵一处角落里,牢牢地压在那儿。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开学伊始,万象更新,一切随着春天的到来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郑海却有些紧张,马上就要毕业了,自己何去何从呢?
“郑海,听说李恒已经签了合同了。好像毕业之后去他们县民政局上班。”,课间的时候,大头凑过来小声八卦。
“这得亏他舅哈,市民政局领导呀!”,大头神秘兮兮地透露。
“你咋知道?你飞人家里去看了?”郑海头也不抬。
“这是李恒亲口说的,满世界都是熟人,他家亲戚还有从省部级单位上班的呐!”,大头的脑门都发亮了。
“你说,像咱们这样的应该怎么办?”,郑海拖着腮帮,望着讲台有些茫然。
“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要留在湖市!”,大头突然严肃起来。
“你拿什么留下?”,郑海反问。
“拿什么?!学历、年轻、热血!男儿当自强!”,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郑海沉默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云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啊?
司马云今年大三,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毕业。郑海从未和她讨论过毕业工作安排,这个问题两个人都迫切的想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又好像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到现在为止小心翼翼避开不谈。
司马云无数次考虑过这个事儿,她想和郑海长相厮守。但是一想到父亲,司马云烦躁地踢了一下腿,床板“咚”地一声响,吓了顾雨晨一跳。
“你干嘛呢?大小姐,那个海惹你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云。
“雨晨,毕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她悠悠地问。
“再说呗!我这样式儿的妥妥地回家发展喽,谁让我是独生女呢!唉~”,顾雨晨不愿回去。
司马云想起过年时的情景。
堂姐远嫁东北十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三口终于回来了,按说一家人终于团聚,应该其乐融融,谁知大爷喝了几杯酒之后呜呜大哭,哭得和个孩子似的,情绪一渲染,奶奶也哭天抹泪的,表姐也是哭得稀里哗啦,女婿闷着个头,一声不吭。
大娘去世的早,这些年,大爷一个人过得很是孤单,像他这个岁数,应该是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谁知姑娘远嫁十年才回来一趟,这让大爷一想起来心里极度苦闷。
一顿年夜饭吃得那叫个难过!
父亲不爱说话,但是一直是说一不二的脾气。这个家里他是顶梁柱,几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回到家里不言不语的父亲对司马云说:“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你要想好了哪也不能去!不能在大学里谈恋爱!一切回来再说!”,父亲语气很重。
司马云心里很着急,但是她不敢跟父亲说起她和郑海的事情。心想着还有一年的时间,或许父亲能够慢慢的接受也说不定呢!
郑海的家离司马云的家比起堂姐也近不到哪儿去,到时候父母铁定不同意让司马云嫁到那儿去的!可是现在郑海马上面临着毕业,这些问题迟早要摆在桌面上说说清楚的!
司马云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年轻的思维里考虑这些问题感觉茫然又痛苦,不知所措。
初春四月,校园里的桃花朵朵开放,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司马云站在学校公园里一株盛开的桃树下,仰起脸来,轻嗅花香。“人面桃花相映红”,云鬓边那枚粉色蝴蝶发卡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海,你爱我吗?”,云突然转过身来问郑海。
郑海看着那期许的眼神,使劲儿点点头。
云跑过来,眼巴巴地瞅着郑海,眼神略带忧伤,“海,大学毕业,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郑海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想离开你!”。
“真的吗?海”,云惊喜不已。
“海,你能等我一年吗?”
“等我把咱俩的事儿给家里说开,到时候就能在一起了!”,云热切地憧憬着。
“云,我想在湖市先找份工作等着你,等你明年毕业了,到时候咱俩就可以一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郑海轻轻拥着云。
“大头说,明天湖市有个人才招聘会,我们俩想去看看。”
“好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单位可以接收。”
第二天,郑海和大头两个人给辅导员请假去参加招聘会。
“去看看也好,对自己也好定个位。”,年轻辅导员一边在假条上签字一边说。
“对了,今年学校第一次统计特困学生,正好你俩都在,填完表再去吧。”辅导员拿出两张表格来。
表格内容很多,包括家庭地址、收入、生活来源、人口、是否勤工俭学、每月花费等,两个人仔细填完后交给辅导员。
“今年咱们省里分管教育的领导在年初会议上,提出加大高校特困生提出帮扶帮助力度,有可能在就业问题上有一定的倾斜。你们俩都很优秀,符合学校推荐优秀条件,所以你们要早做打算,不可太盲目!”,辅导员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哦,知道了,辅导员。”两个人点了点头。
出来门,路上大头问郑海,“你说,辅导员啥意思啊?”
“不清楚,感觉国家要帮助咱们找工作似的。”
“全社会像咱这样的学生肯定不少啊,怎么帮呢?”,大头故作忧虑地长叹一声。
“肯定是有条件的吧,首先一点必须得品学兼优吧!”,郑海这点很自信。
郑海绝对自信,年年在系里考评排第一、奖状、奖学金也是全拿,为人低调朴实,深得老师和同学好评。
对于别人来说,这些荣誉是很不容易拿到的,得付出多少努力啊!但是,从郑海那里就是轻而易举,努力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不努力,就没有资格想别的!”,这是郑海父亲说过的一句话,那个老实巴交的山里汉子。
在郑海印象里,父亲和他们兄弟姊妹交流很少很少,他几乎没有笑过,生活的艰辛把这个男人压得近乎麻木,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终日在山里奔波、操劳,勉强养活这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郑海的母亲亦是如此,一件青色的粗布褂裤一年四季穿着,补丁套补丁,袖花已然看不见了。过年的时候,她会从柜子底拿出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揭开来,里面是一件有些发黑的银项圈,上面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母亲每每见到这个,总是双手捧着,口中念念有词,这估计是家里最值钱的家当了。
这是母亲的陪嫁。
“海啊,以后你要是取个仙女回来,姆妈就把这宝贝交给她呢!”,母亲念叨不是一次两次了。
海脑海中浮现出云那美丽的面庞和俏皮的双眼,“姆妈,她就是仙女!”。
郑海打算毕业后一定留在湖市,谋一份好差事,将来挣钱了把父母和弟弟妹妹都接过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也享享福。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2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