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前的5分钟

前几天在豆瓣看到一个主题,叫做《我死前的5分钟》,其中一篇文章写得特别有趣,让人神往。

他写的是,死前的五分钟,各地的人、事、物都在沿着他们的路线发展着,对于世界来说,这5分钟并无什么特别,只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死前的5分钟。

在文章里,我看到了一种看尽一切的通透,好像生命里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安静的,无感的。就像人死之前,看着往事在眼前放映,好像在欣赏着别人的人生。

昨晚看电影《乘风破浪》,邓超在回到98年之前,从自己的视角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可惜,看到的镜头总带着那么点悲剧色彩。

以上一篇文章和一部电影,让我忽然想写这个题目,想写写看,没有我的世界,可能是长什么样的。


据说,我是凌晨出生的,具体时间我那粗心的爹妈不记得了,那我就按夏天日出的时间算吧,1992年6月6日凌晨6点,太阳刚升起不久。

出生前的5分钟,下了一晚上的暴雨慢慢停了,淅淅沥沥地,只剩下一点绵长的雨线和初生的太阳一起辉映着。端午节刚过,隔壁卖粽子的阿婆早早起来生炉摆摊,早餐档开始白烟缭绕。体院的学生们和其它大学不同,都得早早地起来跑步锻炼,就算这雨下个不停也没办法。

学生们吵吵嚷嚷地来到阿婆的摊前,拿出饭票递给阿婆,一人一个粽子边啃边走,背心都湿透了,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被汗打的。

电车还没到发车时间,这个时候出门的都是骑着单车赶早的人,送牛奶的,送报纸的,扫地的,卖菜的……初夏清晨的广州,蝉开始叫了起来。

广州以外,这5分钟是什么样的呢?

内蒙古的牧民提着奶桶来到牛棚开始挤奶,奶牛嗷嗷地唤着,尾巴轻轻扫过主人的脸。

东海的渔民早早已经出海,此时已经载着满满一车海鲜归来,岸边,女人们忙着分拣,男人赶紧抽烟歇会,等下跟买家谈价还要花费一番口舌呢。

西安文艺北路,戏曲研究院响起了浓郁的秦腔,旁边的早餐店已经熬好了一大锅胡辣汤,香馍新鲜出炉,古都正在醒来。

……

中国以外,这5分钟在发生什么?

奥克兰天气骤冷,街上行人不多,年轻的主妇走出房间,开始准备早午餐。

鹿特丹的港口即使是周六也非常忙碌,5分钟内数十个集装箱被装上货轮,准备发往地中海。

比利牛斯山的巴斯克人不敢贪睡,连日的暴雨给马铃薯和玉米带来了滋润,却也不免让人担心雨水要把洼地淹没。

撒哈拉荒无人烟的地方,沙丘自娱自乐般变换着形状,砾石边的一株仙人掌迎风抖抖身上的刺,准备汲水开今夏的第一朵花。

罗马一家皮革店大门紧闭,老板昨晚喝酒晚归,今天不打算开门。

……


5分钟的时间,世界的每一地,每一人,每一物都在循着自己的轨迹走着,有人离开人世,有人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是其一。

一个生命的到来,也许会给我的父母带来一些喜悦,也许于我是全新的体验,但终究,对这个世界而言,有我,无我,其实无差。

小时候常想,这一刻的我在玩球,那我的朋友小花在干嘛?外婆在干嘛?班主任在干嘛?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的一切,都在干嘛?

后来,这样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越来越多的事情在填满我的生活,用来想别人在做神马的时间变得很少很少,只是偶尔思念情人的时候,会作一些想象。

我好像看到了我的世界在慢慢变小,到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或许,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可以慢慢变大,从只有自己,到容纳身边的人,再到容纳满世界的人。

写到这里有些偏题了,我不过是想借这个题目,去想象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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