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随着千军万马去挤高考这道独独木桥,终因能力有限挤不过去,十二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差点傻了。
在那个年代,读书有点奢侈,读高中的人很少,能考个大学去读的十乡八里寥寥无几。所以能奋战到高中,咱已经是乡里的高材生。拼得上大学那更是会光宗耀祖的事。
高中三年是怎样一个“熬”字,现在仍历历在目:宿舍每晚十点钟断电,躲过了宿管的检查,同学们用手电筒照书继续努力,胆子大点的则点起蜡烛,所以经常有连蚊帐都烧掉的险情。天刚一丝亮,宿舍前的老井边那个复读了几年的哥已经在绕着老井苦读了,二十几岁了,一年又一年,屡考不上的他已经有些神经兮兮,怪可怜的。
高考的日子,总是特别特别的闷热,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知了在考场外面的木棉树上不停的哀叫,考场里无声的拼杀是那样的恐惧,以致于天生心理素质一般的我越考越晕,冷汗湿遍全身,笔不听使唤……最后晕过去在位子上。
三天考试的时间,除了糖盐水我颗粒未进。爸爸焦头烂额地在考场外等着,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他都要冲进去扶着奄奄一息的我回家打吊针,第二天照常送我去考试,回来继续打吊针。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我整整瘦了十七斤,从考前的九十九斤到考完的八十二斤,一切努力和一身肥肉都付诸东流。
一九九一年人生的第一次高考我以如此壮观的悲哀落幕,不服输的我复读一年之后仍然以同样的悲哀告别这场没有硝烟的拼杀。这是我人生的一大痛,从那时起,每年的这几天我都会莫名其妙地食不下咽!这是我织了十几年的梦啊,在那个十七比一的文科生录取率年代,第一次我差七分,第二次差九分,我不挥泪告别还能怎样?
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代课。在繁忙的工作中,在孩子们纯真无邪的陪伴中,失意的阴霾渐渐散去,通过成人高考,拿下了工作必须的大专毕业证书,通过各种渠道的业务学习与提升,考取了一大堆的证书,它们没有高考那么隆重,但缺少了却影响了我的工作甚至生活。
今年,我的孩子也要经历这样的一次人生大考。做为妈妈,我从不敢把当年的“光彩”说给她听,我不希望孩子像我一样“临阵拉稀”,当然,我相信我这样的个例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做为妈妈和老师,我都希望我的孩子们都有足够的勇气和平静的心理去挑战高考,虽然人生面临的挑战很多,但这个仗还是打得漂亮一些比较好。
二十多年过去了,高考之伤还在,但想想我也并没有因为这伤而倒下。在人生的道路上,其实大考是一场接一场的,尽管当年考上大学的同学在那一刻是多么的辉煌,漫漫长路走过的今天,当我们再相逢时,我感觉我们的日子并没有天渊之别。只是他们曾经拥有过我羡慕的青春时光而已,所以,对即将经历高考的孩子,我想对你们说:高考只是人生许多次考试中的一次,这条路万一走不通,咱另选一条吧,可别自己绕不过弯去。考砸了没关系,天不会因它而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