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听杨工跟我说,江南居的甲方王经理之前在施工单位当项目经理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件事:当时工地挖基槽,大中午挖出了一具棺材,当时没敢乱动,没想到甲方来了非得要施工单位马上把棺材运走,无奈之下,王经理只好找了一辆车,让工人把棺材抬到车上,没想到……”说到这,我故意顿了顿,扫视了一圈之后,发现我刚说的话已经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禁心里暗喜。
“咳。”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好一会儿才搬到车上,王经理舒了口气,就赶紧让司机开车走人,司机上了车,没想到打了几次火,怎么都打不着,王经理骂了句废物,就又让另一个大车司机去试,结果还是打不着,这下就炸了锅,工人都开始议论说这棺材不能动,尤其还是大中午的时候,王经理心一横咬咬牙,让人点了一挂鞭炮,自己上了车,一打火,居然着了。”
“然后呢?”工地上的电工老板火老板问我。
“王经理开着车就往城东的荒地走了,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出发时的满满一箱油全跑没了。”我喝了口茶,又扫视了坐在餐桌上的众人说道。
劳务工长张工操着川普问我:“那李工,后来王经理说他遇到啥子事情了没得?”
我摇摇头:“没有,我怎么问都不说,一说起这事就只是愣着不说话,就这之前的事还是杨工把他灌醉了之后跟他说的。”叹息之余,心里却又有些期待,因为对一些奇怪灵异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所以每次的饭局在酒足饭饱之后,我都故意讲一个故事来引入话题,让有兴趣诉说的人讲讲他或是他身边的人的亲身经历,这样既不会让酒桌冷清,我和众人也满足了好奇心,一举两得。
我望了望坐在饭桌上略带失望神情的众人,笑了笑。我在等着那个故事。
“说起这个怪事,我倒是想起来前几年碰到的怪事,前几年我在烧烤摊遇到一伙年轻人,跟李工差不多年纪吧。”说着,火老板指了指我,继续说:“那伙年轻人打扮非常奇怪,穿得花里胡哨,统一剃着光头,戴着玉佩,纹着纹身,而且纹的全是青龙。”
这时施工单位项目经理马经理打岔道:“一伙小混混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晚上别这么故弄玄虚的。”
火老板平时就在马经理手下干活,虽然火老板脾气火爆,但碍于领导脸面,还是皱着眉头解释:“打扮是跟平时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一般的小混混在烧烤摊喝喝啤酒吃吃烧烤也没什么奇怪,但是他们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马经理这时候还是挑了挑眉毛,似乎还是认为火老板在故弄玄虚。
“像李工这么大的小伙子,天天在烧烤摊喝茅台抽软中华你说能一样吗?”火老板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
“那他们有几个都是富二代也说不定吧?”监理公司的吴总监明显也不相信火老板。
“哪个富二代天天在烧烤摊喝茅台抽中华呢?”比起他们,我选择相信火老板,再说,我可不愿让他们这么一打岔就让火老板没了说故事的欲望,这好奇心刚被勾起来,又被浇灭,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我开始也是很好奇,也觉得可能他们几个家里比较有钱,就随便出来打发打发时间或者体验体验生活而已,也没管他们。直到后来,我和几个朋友在那个烧烤摊喝酒吹牛,一个朋友经过他们的桌子不小心打碎了他们一瓶酒,我朋友连忙道歉,但他们好像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摆摆手,示意让我的朋友离开。朋友回来跟我说,这样的混混真少见,他以为少不了要跟他们打一架的,我也有点奇怪不过没太在意。喝着喝着我就想这帮小伙子也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朋友也是打碎了他们一瓶酒,再加上我这人嘛,豪爽,爱交朋友,对他们也是很好奇啊,那干脆过去敬杯酒认识认识也不过份嘛。”
马经理指着火老板笑骂道“嗯,这倒是像你”。
火老板点点头,接着说:“我这端着杯酒过去,走到他们桌前,说了句兄弟,刚刚不好意思,我朋友打碎了你们一瓶酒,我来道个歉,说着要把手里的酒干了,可话说完,就见他们几个就像发呆一样,心事重重的,不说话,有两个还在发着抖,再一看他们桌上的酒根本就没开过,我心里这就有些不高兴了,我专门来敬酒,好歹也有个说法,怎么当我是空气。我又大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没想到这还没说完,把一个吓得跳了起来,这时候,周围的顾客都看了过来,以为我们这里要打架了。我当时就尴尬啊,妈的,好心好意来敬酒,搞得好像是我来找茬的,我正想转身走的时候,桌上的一个圆脸,长得很壮的小伙子站了起来,跟我说,大哥,不好意思,刚兄弟们都遇上点事,抱歉,我这先干为敬。就这样,一来二去,跟他们就混熟了,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各位领导,你们猜猜他们是干什么的?”火老板说到这里,笑了笑,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了一杯,就等着我们猜了。
“火工,要说就说,别整这么多幺蛾子,要不再喝杯酒。”吴总监有点耐不住性子。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今天就回不去了。”火老板打了个哈哈,继续说:“他们是收尸的!”
火老板这话一说口,众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而我听到这以后也不禁有些疑惑,忙问道:“收尸的?”
火老板看到众人一副这样的神情,似乎以为众人都觉得他在哗众取宠,忙解释道:“你们知道吗?一般发生重大车祸或事故,都会有人专门替家属收尸,他们就是这样的收尸人!这几个小伙子并不是富二代,而是因为赚得多!每收一次尸,少的要两千,多的要过一万。”火老板讲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清了清嗓,说道:“再后来,我知道了为什么我敬酒的那天为什么他们都在发呆!”
“为撒子嘛?”张工连忙问道。
“他们说,在那之前有一天半夜三点钟,突然有人打电话过去,说是有活干了,干他们这一行的,不管几点,只要有活就得接,何况电话里听着还是个大活,接着他们几个连忙穿好衣服,开上车拿好工具就往说好的地方赶。事发地是市区的一个平时车辆不多的十字路口,一辆泵车闯红灯把一辆红旗轿车撞得稀碎,连着几个正好过路的人都给祸祸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受害的几方家属了,家属一见他们来,就拉着他们,让他们赶紧干活,说是别让孩子都在外面受罪了,这样他们看着心疼的厉害。他们不慌不忙拿好工具,领头的小王就开始跟家属谈价钱了,做他们这一行,说实话就是八字要硬,胆子要特别大,心要狠,不信邪,不然对着这一滩滩触目惊心的碎肉骨骼人体组织,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小王跟几个家属表示说今天这活不好干,意思就是想多要一点,反正人多,一家多出点,他们也能多分点。几个家属商量一阵,说一家人出一千,凑着五千行不行?小王这个年轻人,没个什么同情心,就想着要一万五,不然你们愿意找谁就找谁去,几个家属中一个中年女的就慌了,说身上没这么多钱,小王心里那个不爽,说那就算了,就指挥人说收工,不干了,一听这话,几个家属里面有女的哭着都要给下跪了,说行行好,孩子活着没享什么福,现在还躺在这受苦,小王愣是不听,你跪吧,跪着没钱我也走,这时候几个家属里有个戴眼镜的说话了,说这样吧,她家的钱我先垫上,回头再还我,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体谅体谅,那个女的一听这话赶紧冲戴眼镜的男人跪下了,不停道谢。小王收了钱,把钱装好,拿上工具,就跟哥几个一块干起来了。因为这泵车速度太快,把一个人带着冲了三十米才停下来,小王就先让人把离得近的先收拾掉,然后再去收拾远一点的,小王一边心不在焉的带上手套,拿起铁锹,就开始把地上的碎肉往准备好的白布里装,小王跟我说他做这行当也做了两年了,每次看到这些碎肉骨骼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了。”说着,火老板咳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刚吃过饭再讲这些真是有些倒胃口,又看到吴总监和马经理一脸厌恶的样子,连忙道了个歉,这才接着说道:“怪就怪在,他心不在焉地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赶紧做完回去睡个好觉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那几个死者的哭闹着的家属都不见了。可能是又累又伤心,都去其他地方休息了吧,小王这么想着,手里活也没停着,可是干着干着,就又觉得不对劲了起来,按理说这就四个人死了,最多二十分钟搞定的事情,这都过去了四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弄完?难道就只有他发现了?旁边的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他放下铁锹,拍了拍旁边的狗子,说,今天有点邪门,怎么现在还没弄完?没想到这狗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拿着铁锹不停地铲着地上的尸块往白布里放,他一急之下就给了狗子一脚,这狗子却动也不动,仍然重复着那个动作,再一看狗子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小王不禁打了个冷战,一抬头,向四周望了望,这个十字路口空空荡荡的,除了小王和狗子,连个人影都没了,更吓人的是他们的车也都没了!小王这下慌了,莫非是遇到鬼挡墙了?来,试试,小王心一横,就扔下铁锹往十字路口的一个岔路口跑,越跑越不对劲,跑了大概四十分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可这十字路口还是没有出去,小王喘了口气,回到刚才事发的地方,蹲在地上,才想起来做这行之前,他们都找过先生测过八字,先生说他们八字都够硬,一般鬼物不敢近身,那一般鬼物不敢近身,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摊上大事了,弄不好这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一想到这,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取了三根,点着,立起来放在路上,不停地磕头,磕着磕着,旁边的狗子突然就倒下了,他扶着狗子,拍了拍他的脸,发现狗子脸上的青气慢慢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苍白色,狗子嗫嚅着,缓缓睁开了眼,刚睁开眼,狗子就吓得大叫了一声鬼啊,跌跌撞撞的从小王怀里挣脱开,就要往远处跑,小王见这架势,连忙拉住狗子,狠狠地拍打狗子的脸,狗子一下被打蒙了,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是恢复了意识,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小王吓得脊背发凉。”火老板舒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说什么了?”我急忙问道,再一看马经理,吴总监,张工还有黄工几个人眼里都流露出了好奇,似乎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狗子一开口就是,王哥你不是死了吗?小王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又给了狗子一巴掌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在这好好的,死你个卵子,狗子捂着脸赶紧解释说,王老大,你听我解释啊,刚我跟兄弟们都在干活呢,刚想休息休息的,一抬头看见你冲着空气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清,看样子像是在谈价格,说着说着,你就拿着铁锹跟我一起干活了,我也没在意,继续干,可铲了一会就发现怎么这几个尸体这么像你?小王这火气就不停往上冒,怒骂道,龟儿子,你那个眼睛看是像我?咒老子嘛?狗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赶紧又解释,没卵泡的骗你,我细细一看,那几具尸体,都一样穿着你现在穿得这身衣服,身材跟你也一样,只不过是有个没脑袋,有的没腿。小王听完腿都吓软了,跌坐在路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对狗子说,我那会儿喊你的时候你没一点感觉?狗子怔了一怔,说,有感觉,但是当时就像遇到梦魇了一样,想回答你却一点都醒不过来,只能不停地铲啊铲,心里的感觉非常难过,就是想快点帮你收尸,别让你在这里受罪。小王骂了句脏话,才站起身,说,那其他几个人呢?狗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小王说他当时心里乱的可以,根本就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先抽根烟缓缓,这一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着,吸了一口,眼睛的余光就看到刚刚路上立起来的烟都燃尽了,灵光一闪间,赶紧拉起狗子,掏出三根烟,又想之前一样,让狗子跟他磕头,狗子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跟着磕头,磕了一会儿,只见十字路口附近的两排路灯整齐的闪了一闪,地上的三根烟又燃尽了。有门!小王又掏出烟,点着,如法炮制,路灯闪了一闪之后,三根烟又燃尽了,可其他人和他们的车还是没有出现。狗子哭丧着脸说,王老大,这地方看来邪门的很,不行我们就回去叫人吧?小王骂了一句,妈的,老子刚跑了四十分钟都没跑出去,你要能回去就回,扔下他们几个你以后晚上能睡得着就走。狗子喘了口气,说,不行打电话叫人吧?说着掏出手机一看,这一看,吓得狗子把手机就扔地上了,王老大挺疑惑,拿起狗子的手机一看,我操,没信号。那怎么办?狗子彻底没了主意,问小王。小王也急得转圈,出去吧,刚跑了四十分钟了都出不去这个十字路口,不出去吧,总不能一直守着这里的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到天亮,今天这事儿纯粹是邪门得很,到时候说不定这几个人就彻底消失了呢。王老大,快看,狗子叫道。小王一扭头,地上的三具尸体的装束怎么就好像跟他们其他几个人的装束是一样的了?狗子一看,居然哭了,王老大,这怎么办?看来老牛,壮子和阿虎就这么死了啊!小王呸了一句,别他娘的乱说,说不定这就是咱们回去的路。狗子站起来,王老大,怎么说。小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还怎么说,收尸!说着就拉着狗子两个人一起把地上的尸体收拾着往白布里装,说是三具尸体,可小王他们就收拾了两个多小时,小王当时对我说,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心里难过得很,就像自己失去亲人一样的,一边装一边流眼泪,眼看要装完了,地上又出来几具,他俩就一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天都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地上才没了尸体,等了一会,缓了口气之后,其他三个人终于出现了,他们都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走近才发现,他们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似乎是故事快要结束了,火老板又舒了口气,点了根烟,把头扭向了一边,讲起这样的一件真实的事看来对他的心里也会有影响。
我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继续问火老板:“后来呢?”
火老板呵呵一笑:“后来他们再也不谈价钱了,没钱也行,就当做善事。”说完,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
我点点头,有些细节,不如不问。
马经理可能觉得是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举杯道:“来来来,再干一杯,咱们就散了。”
一时间,杯觥交错,众人饮尽杯中酒,尽兴而归。
诡话连篇之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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