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特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
好像,这世上的人千千万,相似的皮囊,相似的思想,总不难找的。好比一片叶子,虽没有完全相同的,差不多的可太多了吧?可宋一特就不是。宋一特最是特别,他不像所有人。宋一特,就是宋一特。塔夏就是这样想。
塔夏的脑子并不好使。事实上,她自己也隐约这样认为。但是,塔夏啊,是个十分宽容的人。她总是能理解别人的不好,也能理解自己的不好。她温温吞吞,办事情磨磨蹭蹭;一个不高兴,还生好几个小时的闷气。搞得代沃想气她,最后总气着自己:“八竿子打不出个屁!”
塔夏着实难过。
塔夏真希望有一天,出来一个热气球,这个热气球有个手,把代沃捞上去,就那么飘走,飘远远的。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这件事她想了不是一两天。小学三年级时,老师让大家画梦想,署名代塔夏的小朋友的作品里,就有那么个粉色热气球来着。 然而,承载着美好希冀的画作早就搬家弄丢了。塔夏…似乎倒也不惦念。一般小姑娘不都念旧吗?塔夏不。
五岁,她抱了三年的小熊猫玩偶丢了,她没哭。
八岁远迁,与隔壁朵朵要分别,朵朵飞涕追车,她没哭。
十三岁,外婆家的狗,啃了她从上学起就开始写的四本日记,她依旧淡定。
十六岁,该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年龄段了吧?爸妈离婚。没错,她仍然坚挺。
代塔夏同学似乎就是呆。代沃总说:呆塔夏。呆塔夏。 塔夏似乎是少了什么筋,很不敏感,悲也迟钝,喜也迟钝。不争取,不要求,也不怀念。
这样的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嚎啕的吧?毕竟代沃都没见过她垂泪。甚至,代塔夏本人也这么认为。
直到这天,眼睛里的水,突的砸在本子上。